“呵呵……”褚令冷笑起来,反问道:“难道你没有偏袒吗?”
他有没有利用祖母出面是一回事,褚严有没有站在自己妻子那边又是另一回事。
在自己的母亲和夫人之间,褚严选择了母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褚严一噎,许久许久,一脸颓然地瘫在了椅子上,“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老太太一手撑起整个褚家,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褚令嗤笑一声,眼里满是讥讽,“就算没有祖母,你也对不起娘,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好像自己多么为难似地。”
“你?!”褚严竖起了眉毛,“怎么跟老子说话的?”
褚令背起双手,声音冷静到褚严心惊,“你是我爹,母亲也是我娘,你想让我站在你这边,也得看看自己值不值得偏袒。”
如果没有时春分的事,或许他还会以儿子的身份同情褚严几分,可他前脚气跑了华亭县主,后脚又试图以家翁的身份欺压自己的儿媳,再想让褚令尊重他,恐怕是很难了。
褚严看着眼前疏离冷漠的男人,一瞬间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儿子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大到可以明辨是非,轻易地拆穿他这个做父亲的伪劣的一面,他垂下眸子,苦涩地笑笑,“在你心里,我一定配不上你娘对不对?”
褚令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何止是配不上,简直是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光阴。
褚严苦笑着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年轻到以为这世间爱情总要以般配衡量,可在爱情里,般配是最廉价的东西。
他跟华亭县主之间,苦苦维系着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他的所有放纵和肆无忌惮,全都是对方给他的底气,当对方不再像以前那么爱他,这底气自然就没有了,而他也终于解脱了。
褚令拧起眉头,只觉得褚严又在为他自己找借口,他这一生都是这样,前半生躲在老太太后面,后半生躲在华亭县主后面,从来没有直面过自己的懦弱,这样的父亲又如何能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尊重得起来?
似是察觉到他的心声,褚严收敛了笑容,认真道:“那你呢?你跟时春分难道就称得上般配吗?倘若有一天她像我一样被千夫所指,所有人都觉得她配不上你,你也会像你母亲离开我那样,毅然地离开她吗?”
“呵!”褚令只觉得好笑,“那你大可放心,至少春分不会纳个柳姨娘回来碍我的眼,父亲与其担心我跟春分之间的感情,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和母亲之间还有没有得救!”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也懒得管褚严如何在他身后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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