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闻”、“问”、“切”,正常诊疗程序走了一遍,老太太并无大碍,鉴于老太太视家中花草为生活寄托,边沐十分耐心地解释了半天。
“阿姨!新鲜的萱草中含有一种名为‘秋水仙碱’的物质,‘秋水仙碱’本身毒性极其轻微,但是,经过我们的肠胃予以吸收,在体内很快就氧化为‘二秋水仙碱’,这种东西的毒性可就大多了,它能直接导致我们肺部出现郁血或斑状出血症状,您体质相当不错,如果少量食用,它也就自然消除了,可是……您在这方面不是有特别的嗜好吗?日积月累的,毒素渐增,慢慢可就发展到致病程度了。”边沐先将园中萱草的危害解释了一下。
“不会吧?!好多人都喜欢吃黄花菜的,他们好象都没什么事吧?”脱口而出,老太太本能地质疑了几句。
“阿姨!这就涉及烹饪方法和细节操作了,咱打个比方,河豚有剧毒吧?如果找一厨艺水平超高的专职厨师来做菜的话,中毒病亡的概率几乎为零了,所以呀!黄花菜这种东西尽量不要吃太新鲜的,具体操作的时候,应该先用开水焯上两遍,再用清水浸泡2小时以上,捞出用水洗净后再做菜吃,那样就安全多了,您的麻烦还在止于此呢!咱再说说卧室里摆放的‘鸿运当头’。”说罢,边沐将手中茶碗轻轻放在茶几上。
“您种的那些‘凤梨花’可不是寻常花种,应该是您精心挑选的,我仔细查验过了,那是经过人工改良的特殊品种,花型精美、色泽鲜艳,真应了‘鸿运当头’的美好寓意,但是,这种花卉通过光合作用产生的氧气夹带了少量的生物碱,我要是没记错的吧,那是一种名为‘胞三胆迫钠碱’物质,卧室这种地方,通风再好跟室外还是无法相比的,由此,长期以来,您可是吸入不少,两种生物碱复合成害,直接影响到您的呼吸系统,得亏您老体质好,这么多年,它也只是表现为清鼻涕流个不止的小病小灾的,但是,长此以往,您迟早会得大病的,比如说,心肺功能失调。”边沐表情严肃地耐心解释了半天。
闻听此番解释,吴师傅的老母亲当时就呆在那儿了,半晌无言。
“那得怎么治啊?!”保安吴师傅的老父亲压根儿不怀疑边沐的解释,赶紧请教道。
“只要把这两种花草移除即可,至少十年之内不能再种植了,刚才我还准备让您爱人依靠自身免疫力扛一扛,慢慢自愈,考虑到二位的年龄,我还得开张食疗方子,每天早上十点之前服用一碗即可,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这就开方子。”边沐话说得很是谨慎。
“信得过,信得过!那就麻烦边大夫开方子吧!”这时候,老太太脑子总算反应过来了,连忙客气了几句。
笑了笑,边沐随手开了个食疗解毒的小方子。
随后,边沐给吴家老爷子号了号脉,发现老人家血压异常,反复斟酌之后,边沐提出,吴家花草种植密度过高,必须马上整改,等一切恢复正常了,让保安吴师傅再陪着二老上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等体检报告全都出来了,边沐再给他们分别做个诊断。
说说笑笑着,这事就算了了。
吴家上下非常感激边沐,真诚地挽留二位贵客在家吃顿便饭。
“我今天约着曹先生另外还有点事要办,来日方长!今天就不打扰了,等二老身体完全调养好了,我们再找时间聚聚,好不好!”边沐可不愿意在患者家就餐,论行规,特犯忌讳。
保安吴师傅察觉出边沐的用意,连忙在旁边打了个圆场:“爸!妈!曹先生跟边大夫谈的可是大事,咱可不能耽误人家,以后有的是机会招待边大夫,这回就算了。”
吴家父母见边沐说得实在,也就不再坚持了。
众人起身正准备往外走呢,“棋痴”曹公子忽然开口提了个小要求。
“叔叔!阿姨!我见您家那个小陈列柜摆放的那些瓷器挺特别的,方便不方便让我鉴赏一下?”
“嗨!那是我一个老友送的,摆那儿就是装饰一下,不值钱的,你要看着好,随便挑几件送你好了。”保安吴师傅的老父亲爽快地回应道。
“那怎么好意思!我就随便看看。”说着话,“棋痴”曹公子走到墙角,随后拿起一件小瓷品仔细端详起来。
出于礼貌,边沐也走过去随便扫看了几眼。
“咦?!曹公子到底是大家子弟,这些瓷器看着是挺特别啊!”看着看着,边沐也觉着眼前这些瓷器不大普通。
跟一般的摆件相比,眼前这些瓷器的器型显得有些特别,杯、盘、碗、碟、壶、瓶……一概没有,一个个怎么看怎么象瓷质乐器。
边沐随手拿起一个类似“埙”的玩意映照着大太阳仔细揣摩了一会儿,恰巧,旁边放着一把非常精致的铜制小工锤,边沐拿起来轻轻敲打了两下。
悦音清越、袅袅不绝。
哟!好东西啊!
将手中的小玩意儿放下,边沐又拿起一个类似编磬的瓷器,轻轻敲打了几下,嚯!更好听!
见此情景,“棋痴”曹公子连忙从边沐手中借过小工锤子,将他手中的青白瓷片轻轻敲打了几下。
余音妖娆,不同凡响。
“叔叔!阿姨!您家那位老友是何方高人啊?这手绝活那可不是普通工匠敢比的。”“棋痴”曹公子显然见过大世面,他应该识货。
“啊?!他就一普通退休工人,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保安吴师傅的老父亲惊讶地回应道。
“叔叔!这些摆件应该都是精心烧制的古代乐器仿制品,从尺寸上讲,它算是缩小版,但从瓷土、器型、音质……各方面看,都应该是上品,我也是外行,随便胡说几句,曹先生比我懂得多,咱不妨听他高论。”说着话,边沐朝“棋痴”曹公子看了几眼。
“您还没回答我呢!您那位老友到底是何方高人呐?”“棋痴”曹公子笑着追问道。
“嗨!他姓彭!岁数跟我差不多大,原来是九瓷的工程师,跟我算是连襟,退休后办了个什么工作室,不图挣钱,就手上有个干的,别总闲着老得快。”
“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想拜访一下他。”“棋痴”曹公子追问道。
“没问题!我这就写给你。”说着话,保安吴师傅的老父亲上一边给曹公子写通讯方式去了。
保安吴师傅驾车将边沐、曹公子送回医院,双方彼此客气几句,吴师傅开车回家了。
边沐有心见见那位彭师傅,于是,鼓动“棋痴”曹公子先把别的事放一放,二人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朝南城郊外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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