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红孩儿沉默了,他衡量由所站立的地方,到南道的出口,任凭有如何的本领,也冲不出去。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老婆了这样的年纪,死了没有话可说,可是你们二位……
唉……”
烟雨黄莺立即说道:“老婆婆你这句话可说错了。我和玉面红孩儿能够一念回头,在临死之前,总算回到了正途,可以说死的是时候,常言道:人生自古谁无死!”
玉面红孩儿忽然说道:“慢着!慢着!”
他倾着耳朵,凝聚心神,听了一会,说道:“事情有了变化。”
烟雨黄莺问:“什么变化?一点声音没有,你听到什么变化?”
玉面红孩儿说道:“就是因为没有声音,我才认定了有变化。照时间看,我们此刻已经是粉身碎骨,埋身泥土之中,可是此刻一点动静都没有,岂不奇怪?”
烟雨黄莺摇着头说:“林虎山是何等人?你我都知道得很清楚,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玉面红孩儿说道:“他不会改变主意,难道没有别的意见么!”
老婆婆叹口气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
我们他不必跑,因为再快也跑不过命中注定的事。如果我们不该理骨此地,走出去的时间,也就够了。”
三个人走得很缓慢,沿着甬道,慢慢地走向来时的出口,在快接近出口处约在两三丈的地方,已经看到外面的微光。三个人不约而同,展开身形,冲出甬道。
回到原来的大院子里,已经是一片微曦的初晨。
朱火黄和戈易灵站在那里显然一步也没有离开,一见他们三人出来,立即迎上去,还没有来得及问话,烟雨黄莺却惊呼出来:“林老大!你是……?”
大家都随着这一声惊呼,朝着那边看去,林虎山站在广场的另一角,有如一尊泥塑石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婆婆越众上前,说道:“林大人!”
林虎山缓缓地移动脚步,右手拿着一支火折子,左手拿着半截残破的铁管子,一直走到老婆婆面前不远的地方,站住说道:“埋了三年的铁管子,每半年都要检查一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烂掉这样的一截,火药受了风,引信点燃到这里就熄灭了。”
烟雨黄莺和玉面红孩儿同时发出惊呼。
老婆婆十分平静地向他说道:“任何事情都有意外,是不是?”
林虎山一直在摇着头说道:“这不是意外,这绝不是意外!这是天意,老天爷不容许我这么做。我现在才晓得,逆天行事,是天底下最笨的人。”
老婆婆说道:“林大人!”
林虎山立即说道:“从此刻起,我不再是御前带刀二品护卫,因此,我不再是林大人,我是林虎山,一个浪迹江湖的江湖客。”
烟雨黄莺和玉面红孩儿几乎是同时叫道:“大哥!”
林虎山说道:“惭愧得很!我实在不配接受你们这一声大哥,因为顺逆之势已经是那么明显,我竟然固执如此,使自己无颜对自己。”
他撇下手里的火折子和那一截铁管子,朝着老婆婆拱拱手,说道:“老人家无论哪方面,实在高明得很,林虎山无颜请教尊姓大名。索命别庄从此不再是我的立足之地,多留一刻,多感受一分汗颜之苦,因此,我也无法款待老人家。不过江湖上有一句话:青山不改,绿水常流。老人家!我们后会有期。”
老婆婆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阁下今后的行迹,当然不便相问,可否给我老婆子一点暗示,今后若再见面时,我们无论如何要痛饮三杯。”
林虎山拱拱手说道:“感激!感激!按说我是寻找一处深山僻谷,面壁省过。但是,再想想,自己这种人,省过又待如何?与其省过,不如补过……”
玉面红孩儿惊道:“大哥!你是要为复明大业立功?以大哥的关系、功力、机智,立不世之功,震撼人心,则是易于反掌。”
林虎山正色说道:“兄弟!这句话你说错了。我林虎山不是什么人物,也谈不上什么品格,不过,一点点良心上的道理,我还是要遵守的。清廷人关作恶多端,可是他对我林虎山算得上是恩重如山。如今,我服膺天命顺逆,离开了他们,再叫我回去借机手刃一两个满清大臣,或者是王公贝勒,我是做不出来的。”
玉面红孩儿叫道:“大哥!个人的恩情,与邦国的仇恨,那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啊!”
林虎山摇摇头说道:“兄弟!不要对我要求过高。我林虎山只不过是江湖上一个小角色,没有读过圣贤书,只是凭自己的一点良知做事做人,如此而已。我再说一遍,兄弟!不要对我林虎山要求太高,也不要估价太高,你应该想想看,洪承畴、吴三桂这些人如何,比起他们来,我这样的做,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是不是!”
老婆婆说道:“林大人……”
林虎山立即说道:“老人家你这一声林大人就叫得十分的不对了。我说过从那一刻开始,我林虎山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小脚色。我与清廷不再有任何关系,这大人两个字,已经不再适用于我林某人了。”
老婆婆笑笑说道:“并不是我辩驳,我老婆子的用心,是认定你林虎山即使是回归江湖,也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林虎山瞠然。
老婆婆接着说道:“为了不让你误解而难过,我们叙齿,大胆叫你一声老弟台吧!”
“不敢!不敢!折煞我了。”
“称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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