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台下鞠了一个躬,正要开口介绍,秋忠清朗温柔的声音传来:“开始吧。”
之前的演员都会自我介绍两句,秋忠的突然开口让姜柚微微一愣,随即她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进入表演。
乘着先皇的荫蔽,当今的九景帝王昏聩无能,皇子们也尽都不太成器。大军进犯,唯一能堪重用的大将军在护送太子离京时,受敌军伏击,与太子双双暴毙于京郊。
自此,大景皇室只剩下了被东宫老太监趁乱藏在膳房的小公主虞蔷。
太子死亡消息传来,虞蔷肝肠寸裂,跌撞着跑入太子寝殿,跪倒在寝殿挂着的甲胄边。
现场没有道具,姜柚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抬起,手掌伸入时空的薄膜,摸在冰凉的甲胄上。
她的掌心自上而下重重抚过,似乎要把上面印着的皇族标记刻入指骨。许久,她的手收回,这才发现自己死死瞪着的眼睛盈满了泪,眼睫轻轻一眨,泪顺着眼眶滑下,没入散乱在颊边的发间。
小公主虞蔷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厌极了九景,如今心中却满是不甘。
她小时好读书,父皇不让她学习国法策论,只叫她读女德;等大了些,她情窦初开,爱上初入宫的探花郎,父皇听说了,连夜便将太傅的孙女指婚给他。
后来,她要做自己,父皇却将她指婚给进犯的伏宿国王,那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可她是九景最尊贵的小公主,母后疼她,父皇爱她,兄姐宠她,为什么到头来,她还是成了和亲的工具?
她恨这九景,也恨这个吞食人性的世道。
姜柚伸手狠狠擦拭掉颊边的泪,她的牙咬住下唇,撑在身侧的两手缓缓攥紧,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指甲刺得掌心生疼。
她猛然站起,稳住身形,低下头,双手发着颤,将披在肩上的头发绾起,在头顶盘成一个发髻。
她的手上绞了些掉落的发丝,但她无心顾及,双手上抬,从虚空中取下沉甸甸的头甲,稳稳地戴在自己头上。
虞蔷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知道她必须要这么做。即使她只是个女人,是个养在深宫中娇贵无知的公主;即使她的家族与国家都拿她当做工具;即使她的驭马术、她的枪法都是偷学而来。
姜柚往自己身上穿甲胄的手偶尔会顿住,思考两秒,再继续费力地套着。虞蔷没有穿过这些,只能依靠往日混迹皇子间不经意的记忆勉强想起。
一旁的老太监要上前制止,姜柚看向本应是太监的方向,抿着唇轻轻摇了摇。
甲胄对小公主来说还是有些沉重了。姜柚一步一步,丈量土地般地走向铜镜的位置。镜中的自己很陌生,她细细看了看,将被压得微弯的身体挺直。
她的神情已由最开始的哀痛变得平静。她该去迎来自己的结局了。姜柚转过身,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5号!卡!”工作人员在一旁喊道。
姜柚闻言,周身的压抑瞬间消散,她的身体也立刻褪去沉重的盔甲,变得轻盈起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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