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黑暗尽头,是深渊。
她在小会议室里一直坐到了下课铃响。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她坐起来,拍拍屁股,出了门。下楼后,她低头走着,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
她不禁一抖,然后就听到了李培爽朗的笑声。
他好像和自己打招呼了,问自己最近是不是很忙。
她没应他,她不想说话,她甚至不太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脑子太混沌了。
李培方才落在自己肩上的轻轻一拍,一下就勾起了她刚才经历的噩梦一般的记忆。
赵柏志那双手,仿佛还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还在游走、触碰、揉捏。
她恶心到想要呕吐。
她强撑着留给李培一句“我有事,先走了”,也不等李培回句什么,就飞快地跑远了。
之后,噩梦还在延续。
赵柏志两次通过聂桂栀,以非常正当的、看起来毫不刻意的理由,让夏絮颜去他办公室找他。
夏絮颜第一次就拒绝了,聂桂栀还不解,说赵校长觉得你计算机的一些办公软件操作得还挺好,让你过去帮个忙,这是好事儿呢,你这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晓得讨个巧。
说完见她依旧抗拒,又笑着说,会帮她找个理由推掉。
夏絮颜并没有因此松口气,果然,赵柏志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了她的手机号码,给她发了条彩信。
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张图片。
照片上的她上衣被推到了胸口处,有只属于男人的手覆在上面。
夏絮颜看一眼便锁了屏。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把嘴唇咬得很紧,直到口腔里满是甜腥的血味。
这张照片是在她闭眼挣扎的时候被拍下的。
赵柏志此刻发给她,威胁的意味过于昭彰。
照片上除了那只明显具备男性特征的手外,只有一个衣衫不整、表情痛苦的自己。
她不是愚昧无知的少女,她知道,靡丽的性总是伴随着面目的扭曲。
这张照片有太多被解读的空间,一旦被流传开,她将要面临的,不仅是不断自我内耗的心魔,还有来自外界的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谩骂唾弃。
这就是赵柏志说的那个“让她说不了话”的“把柄”么?
她太弱小,也太无能为力。
两害相权取其轻。
可其实,在这桩噩梦里,所谓“轻”,也有泰山压顶之沉。
她所图,不过一个“泰山之下”,暂时的苟且罢了。
面对赵柏志的翻牌,她聚不出一丝一毫的回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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