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的妈了……”杜子君喃喃道,“这什么时候搞起来的,明明昨天还他妈什么都没有!”
“估计就是为了挡住我们的。”谢源源脸色苍白,惊惧地盯着愈发接近的肉墙,贺钦却目光沉沉,狠踩下油门,便朝着前方一往无前地冲撞过去!
轰然炸起的残肢断臂和腐臭的血光一同泼天盖地地砸下来,呈放射状地喷溅在车窗和引擎盖上,车顶的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犹如下了一场沉重猩红的冰雹雨。但贺钦不管不顾,继续发狠往前碾去,分离的骨肉在高速飞转的车轮下榨出奇异的柔腻触感,终于毫不留情地轧出一条肉泥碎骨铺成的道路!
“抓紧!”贺钦厉喝道,同时速度不减,裹挟一路随风飘逝的血光,势不可挡地闯进了梅奥里斯的入口,直接将三个在道路中央扭曲蠕动的惨白人影碎成了一地爆开的烂肉!
“太暴力了!”谢源源抱紧奚灵,在发动机轰隆巨响的间隙大喊道。
伴随刺耳的刹车声,皮卡在柏油路上划出一个狂躁的半圆,往前生生擦出好几米,最终堪堪停在电视台门口,几人飞速踹开车门下车。与此同时,感应到活人的气息,天空中散漫游离的黑气已经开始蠕蠕而动地汇聚在一起,想要为此地的居民遮住天空中刺目的阳光,街道暗巷,乃至街边房屋的阴影内亦开始涌动起伏不祥的黑影。
“上楼!”贺钦一把背起闻折柳,让他的手自然绕过脖颈,垂在胸膛两侧。杜子君几下轰碎玻璃门,几人便开始往里撒腿跑,说是抱头逃窜也不为过。
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阳光黯淡——或是被短暂遮蔽,那些黑暗中潜伏的鬼魂便会变得比现在活跃十倍,也凶残十倍。李天玉所剩无几的附魔银子弹基本等于无效,就连贺钦的刀刃也要在它们高强度、高频率的疯狂进攻下暂避锋芒。
几个人飞速跑上楼梯,趁大楼里蛰伏的鬼魂还稍显迟钝,纷纷卯足了劲往上蹿。贺钦即便背着一个人,速度依旧不减半分,等到他们跑到五层楼的时候,下方隆隆纷杂的脚步已经将整栋楼都震得微颤起来,其中更不乏骇人的嘶吼尖叫声。
电视台一共有十来层,当中的面积宽阔,楼层与楼层之间的距离更是很长,几个人上到七楼左右,从办公室里扑上来的许多冤鬼已是七窍流血地拦在了前头,大大拖慢了他们的进度。
“还有多久!”枪声震耳欲聋,杜子君怒吼道。
“顶楼!”
杜子君目光阴鸷,沉沉喘气,忽地将人往上一推:“你们走,我在这里堵着!”
“你疯了?!”谢源源不可置信地大喊,“你能拦住吗,你现在才多少级,这些经过强化的鬼东西起码超出25级不止,你能挡什么?!”
“我说话你少给我插嘴!”黑发少女的眉目间沉淀着腾腾的杀意——那是真正的煞气,是枪口见过人血,手中折过人命的狠戾,而绝不是在虚拟世界里小打小闹的结果,无论它制作得多真实。
他转过头去,望着下方连滚带爬扑上来的鬼灵,声音不辨喜怒:“在这给我煽你妈的情,我就算死了,变成植物人,外头依旧有人把我当爹供着,懂吗?穷鬼没这个本事就快滚,别啰嗦了!”
肩头的闻折柳仍然陷在高烧不退的昏迷中,又沉又烫,却是他整个心上的重量。贺钦看着他们,纵然知道这是ai根据玩家自身性格设定出的言行,但眼珠子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活像被火燎了一口。
因为他知道,倘若这是真正发生的事,他们一定会这么做的。
“走。”他哑声说,同时率先上楼,将血色与枪口喷射出的火光毅然抛在了脑后。
上到九层,李天玉和奚灵留下了,上到十一层,谢源源以身体栓住了通往十二层楼顶的门。
“必须要成功啊!”他大吼的声音隔着一扇门,被过滤得模糊不清。
现在,贺钦撑着闻折柳的身体,站在顶层猎猎飞舞的狂风中。
他们站在十二层的边缘,俯瞰下方扭曲癫狂的血色地狱,狂风吹拂,但即便这样,也未能使闻折柳身体的温度下降哪怕一点。
贺钦贴着他的耳边,温柔地轻声道:“柠柠,哥现在也不知道你能听到多少,但是你听好——”
此刻,天空中盘旋的黑气已经越来越浓,他们已经能听见熟悉的,快乐道森调试话筒的滋啦声。
“——无论因为狗牌,还是其他的原因……我们现在等于轮流在这个循环往复的莫比乌斯环里闯关。第一次是你的回合,所以我陷入昏迷,但我同时又是离开那里的关键;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你生病了,可你同时也是离开这里的关键。”
“……你我互为真实的矛,互为虚幻的盾。”
时如流水,过去许多年的光阴纷纷杳杳,皆在贺钦眼前一晃而过,他好像又看见了数年前发生的往事。
那年他只有十四岁,在众多同辈不见血的激烈竞争和兄长的光环下特立独行地活着,锋芒雪亮,不加收敛,领地意识极强,犹如一头独来独往的小豹子。
当时adede无意将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交给其他旁支亲属的后代——无论是贺家还是他的本家。哥赛特是他家族的姓氏,据说这个古老而尊贵的姓可以追溯到公元五世纪的盎格鲁-撒克逊民族身上,即便他的很多族人本身都对祖先生活的时代一知半解,不过,这仍旧不妨碍他们倚仗n-star和传说中大贵族的血统,成为万众瞩目的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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