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鹤年同样头戴皮毛帽子,围脖遮住了大半张脸,也挡住了蔓延半张脸的疤痕,只露出一双湖水般静谧的双眼。
他走在清言前头,一步步走得很稳,不时回头看过来一眼。他背上背着弓箭,腰里别着斧头,这是为了防止意外碰上不冬眠的野兽。
还好,没走出去太远,就到了目的地。
清言喘息着接过邱鹤年递过来的水,小口小口的喝着,他眼皮和脸颊都冻得微红,嘴唇更是冻成了艳红色,还因为急喘气弄得润润的。
等气喘匀了,他问:“就是这里了吗,我看着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啊,你怎么知道兔子会走这里?”
邱鹤年接过水囊放好,让他看不远处地上的痕迹,“那是兔子的脚印。”
清言定睛望去,果然看见一串脚印从树林深处延伸出来,又没入远处的密林中,这些脚印附近还有一球球的黑色粪便。
“这串脚印就叫兔径,它每次都会走同一条路线,只要把套子下到路径上就可以了。”邱鹤年回道。
清言觉得挺稀奇,按对方教的方法,一起找了几处地点下了套子,这活就算干完了。
接下来就是把地方记住,过几天再过来看套没套住兔子就行了。
太阳已经在往下落了,树林里光线比山下暗得还快。
两人没休息,直接启程往回走。
等到小木屋时,天就差不多黑透了。
晚饭热了馒头,炒了个辣椒炒肉,又煮了一锅鸡蛋汤,一顿饭热热乎乎地吃得了。
二喜也连汤带饭的吃上了。
这里没有浴桶,洗澡不方便,就只用盆里的热水简单擦洗一下。
再次躺在炕上时,清言还是觉得新奇。
他以前见过火炕,但从没真正住过,炕比床要硬的多,尽管褥子已经很厚了,但翻身时还是会有点硌得慌,但好处是炕底下里有烟道,是和炉灶连着的,躺在上头热乎乎地烘着,浑身骨头都舒服得酥了,特别解乏。
油灯吹灭了,高大的身影回到炕上躺到他身边时,轻声道:“解手不要出门,外面冷,用屋里地上的桶对付一下。”
清言“嗯”一声,往身边人那边微微凑了凑,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清言被尿意憋醒了,晚饭的鸡蛋汤他喝了不少,这会消化得差不多了。
他摸索着起来,小心翼翼地准备从身边人身上爬过去,他明明没碰到对方,但男人身体一动,就醒了过来,在黑暗中一把握住他手臂,又把他拽回了被窝里。
“哎哎……!”清言轻轻叫唤了两声,模模糊糊地嘟囔,“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邱鹤年还是没让他出被窝,坐起身,将一件衣服披在清言肩上,然后自己下了床。
月光下,门口附近二喜听见了动静,醒了过来,窸窸窣窣地抬起狗头往这边看。
邱鹤年把屋子当中地上的桶提了起来,又回来这边,把它贴炕沿放着,说:“炉子里火灭了,太冷,别下床了,就这么上吧。”
木屋挡风不如砖房,炕上倒是还有余温,但屋子里空气已经冷下来了,清言坐在床边都觉得领口宽松的胸口凉飕飕的。
可看了看站在旁边等待的高大身影,总觉得对方的目光好像正盯在自己身上,清言想,这哪能上得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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