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过吗,现在一切外客不见。”还没等朱棣说话,我就回绝道。
外面的人却又道,“此人名叫张保,说自己是南军里来投诚王爷的,所以小人不敢不报,并不是不懂规矩。”
他这么一说,我和朱棣都面面相觑,朱棣沉声应道,“叫他进来吧。”
不一会,家丁便带着一个穿着南军服饰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人一见朱棣,便扑通一声跪下,喊了一声“王爷好。”
朱棣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们那边不喊本王贼寇就不错了,只怕还把本王当做王爷的人却是没有几个了。”
张保磕头如捣蒜,“王爷!小人名叫张保,实乃真心实意投诚,全因小人家里便是北平城内,老子娘并媳妇儿孩子都在北平内,一家人受王爷恩德二十载,心中对王爷一直敬重有加,无奈在朝廷当值,少不得身在曹营心在汉,只想投奔王爷来了。”
“投奔本王,总不能空口一说,谁知道你是不是耿将军的探子呢?”朱棣低头看着自己的案卷,睁眼也不瞧张保一下,张保神色激动,连忙说道,“王爷,小人带了重要消息来!”
朱棣这才微微抬眼,看着张保。张保抢着说道,“王爷,朝廷给耿将军派了三十万大军不假,可是现在这三十万大军却并未全部就位,还有许多还在路上,王爷若是想一举得胜,现在大可以便杀过去,管保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朱棣攒住眉心,对着张保道,“此话当真吗?”
“小人家人都在北平,如若这话有半分虚假,王爷立刻把小人宰了,将人头提到我家中,让我家人替我收尸。”
朱棣略思索了一下,微微笑了,“好了,本王信任你。你既是来投诚,先在本王这里落脚吧。”说着,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即便把张保带出,交到三保手上,三保便派了人每日监视着张保,看他到底有无耍诈。
而朱棣很快便把一众手下都喊了来,将张保带来的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众人不由拍掌欢呼,“真是天助王爷也!”大家都赞成现在便去攻打耿炳文的军队。而朱棣却与大家道,“此时还不是时候。”
众人诧异,全不懂朱棣用意何在。朱棣却将张保唤到身前,当着众人之面,与张保说道,“你回去,告诉耿将军,本王已经得知他的窘境,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去。叫他好生的准备着迎战。”
众人大出所料,都不明白朱棣的用意,难道朱棣还嫌敌人太少?张保也是无法,只得带着这消息赶了回去。
朱棣这厢才与大家说,“本王就是嫌敌人太少,太分散,耿炳文得到消息后一定会合兵一处,然后与我们决战。敌人分兵两处反而不容易打败,咱们有可能会腹背受敌,还不如把他们集中在一起收拾掉。”
第209章29借兵(1)
众人虽对朱棣这样的决定都是瞠目结舌,但是细细想了一下,更觉得朱棣的话很有道理,而且众人都是跟朱棣久了的,对朱棣的实力很了解,对他的军事领导才能也很有信心,便都对朱棣的做法很是推崇。
傍晚,我与朱棣散步,我不由得问道,“王爷,你这一招棋虽然是剑走险峰,可是您怎么有把握耿炳文听了张保的话,便能真的如你所愿,将兵力聚集一处等你去打呢?”
朱棣胸有成竹,“耿炳文这个人,保守并且谨慎,张保带回去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管他信不信,他都别无选择,只能这样做。”
我细思一番,朱棣说得果然不错,不由得对他又打量了打量,竟有丝丝恐惧爬上心头,这个人,不论是领导能力、观察能力、还是分析能力,全都超越了众人,而且他还有常人最缺少的魄力,即便如此,他还那么善于忍耐,懂得收敛之道。
朱棣见我盯着他不放,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低下头。
“你在不高兴?”朱棣缓下脚步,侧着身子对我看来。
我勉强挤出一个应付的笑容,“你的心里要放那么多事,会不会累?”
朱棣脸上微微冷了下来,却依旧对着我维持着脸上那份微笑,“当然累……当然会累。”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萧索和无奈,我顿时便有些后悔,不该问他这种问题,只好闪身到一旁,摘了一朵月季,借此岔开这个话头,朱棣何等聪明,怎么能不知道我的用意,便也不再说话了,只含笑看着我,轻声说道,“那花儿又没得罪你,你好端端的何故去折了人家,断了花魂,辜负花意?”
我娇道,“你这人真是无趣,怎么就断定我折了它是辜负了它,而不是它的福气?”
朱棣语塞,无奈的摇了摇头,“伶牙俐齿,狡猾无度,我简直说不过你。”
我哈哈大笑起来,“堂堂燕王,竟有说不过一个小女子的时候,可见你没理。啊!”我还没取笑完他,直觉食指上一阵刺痛,原来那月季花枝上有几枚利刺,我只顾着和朱棣说话,便忘记了这茬,一高兴便得意忘了形,扎到手上去了。
朱棣撇了撇嘴,不用问便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可也现世报了。”说着,一手接过我手中的花,另一只手却捏起我被刺的那根手指头,送至嘴边,吮进嘴里,唇舌间那种温润的触觉,刹那间便取代了方才的又痛又痒,手上虽是舒坦了,心里却热闹起来,憋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将手缩回来,朱棣将我手上的毒血吸尽了,吐在一边,才放开我的手,低声道,“跟你说了花草有情,怎么样?你折了它,它为了报复你索性扎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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