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还是个贡生,顾着考会试……家国大事,不比一时的功名重要?看来皇帝对他另有期许,是想让他列于朝班。行吧。再去看看皇帝那边跟皇后谈得如何,及时把消息报过来。”
“是。”
……
……
坤宁宫内。
朱祐樘在去参加午朝之前,先过来跟妻子解释了一下自己对张延龄举措的“紧迫性”和“必要性”。
“……不是朕要刻意刁难延龄,皇后你是不知,现在西北一战也果如秉宽所进言的,鞑靼人倾巢而出,却还正好就撞在了王世昌所驻守的偏头关。更可甚的,是陕西和宁夏发动地动,一桩一件都如他所料,你说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上刻意找延龄的麻烦?”
朱祐樘说这话的时候,不知多么理直气壮。
以前但凡是稍微亏待一点张家兄弟,朱祐樘便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
但现在他也能挺直腰板跟妻子提惩罚张延龄,就在于……他这不是在彰显法度,而是在彰显“天理”。
朕可以把朝廷法度丢在一边,但不能不在意老天的意思吧?
“陛下,这……能是真的吗?”
张皇后以前对两个弟弟百般回护,再不讲理的事,她也敢直接跟丈夫提,且会逼着丈夫同意。
但这次……
她自己也有点怂。
连说话时,都显得没底气。
朱祐樘道:“皇后你放心,如果到了期限没事发生,朕会让延龄回去的。如果他在北镇抚司不闹事,朕也不会为难他……”
张皇后差点要哭出来,一脸悲切道:“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怕他受不了。”
当姐姐的,似乎也感觉到,现在要替弟弟撑腰,有点难。
还是老问题。
对手他不是人,是老天!
怎么斗?
朱祐樘伸出手臂将妻子揽过来,道:“其实朕一直都想让他受点教训,就算是太子,朕该惩罚时也没有留情,可鹤龄和延龄……唉!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
“陛下,那要是过了日子,没地动,上天也没别的征兆,是不是治张周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张皇后眼巴巴望着丈夫,近乎是用恳求的语气道。
“啊?”
朱祐樘本来还抱着妻子,闻言连手都松开。
张皇后也没想到,自己提给张周治罪,丈夫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皇后啊,难道伱没听明白吗?是朕一再纵容延龄,才会导致上天有警示,如果朕做了事,警示没来,这能怪秉宽?”
“秉宽从来没有在朕面前提过任何针对延龄的坏话,他只是上禀天意,凑巧让延龄碰上了……”
“那陛下就是宁可信张周,也不信延龄?”
张皇后突然又纠结起来。
朱祐樘皱眉道:“皇后,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这是涉及到国祚社稷的大事,不是儿戏!算了,朕还要去跟大臣商议西北出兵的事,你先静思一番吧!”
当皇帝的发现妻子太小家子气,只顾自家人利益,连天意都可以丢到一边。
登时也有了脾气,将妻子晾在一边,急忙带着戴义等人去奉天殿参加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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