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作逃跑后,他心底曾经浮现过自知荒诞的念头,可仍有一丝希冀。
那个时候,少年不可能在他的大帐,他正在这间屋子里学规矩……
霍戎狭长的黑眸沉了沉,涌现一股让人颤栗的杀戮之气……
桌上摆着的赫然是男子缠绵图,霍戎翻看两页,眼角眉梢盈满冷意。
所以商沅也懂了男子床笫之间的私密之事?
他会在此地学着宽衣解带取悦夫君么?
霍戎开口,嗓音微哑:“他平日……就在这屋子里吃住?”
“回禀陛下,平日里,商公子不怎么出门。”那太监道:“老奴也只是给他送送饭而已。”
霍戎打开窗,冬日冷风拂面,心里有了主意,眼眸才渐渐平静。
商沅学的是怎么侍奉皇帝。
而如今,他才是天下之主。
既然商沅学了一身规矩,他自然……也不能浪费了。
不把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玩出花样,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霍戎眯眸,漫不经心的打量房内,却忽一凝眉。
“他在此处住了多久?”
“前日刚回国公府。”
前日……
恰是那细作下药后的第二日……
霍戎呼吸一滞,床上薄薄的棉被,分明是初秋的厚度,可如今……早已是冬日。
霍戎扫视一圈,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用指尖一划。
薄薄的一层灰烬。
秋夜爽朗,圆月高悬在宫阙琼楼之上,愈显森严恢弘。
掌灯时分,京城被锦衣卫记录在册的世家公子都遵旨前来。
有个宫女摆弄着花枝,压低声音道:“哎,你说这些公子无官无爵,陛下为何单单叫他们来宫中赴宴?”
有宫女笑嘻嘻道:“我猜也许是陛下想……想充盈后宫吧。”
本朝男男可婚,也有喜好男色不怕外戚的皇帝,专门选俊秀世家子当君后,内可侍寝外可议政。
听闻陛下一直未有身边人,如今召集容貌尚可,又能写字的少年入宫,八成是有了那方面的想头。
“君后?不可能。”那宫女神秘道:“这次晚宴前太子妃也会来,陛下不可能让他当君后,你说陛下是不是借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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