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走回竹轩的途中,百佳恢复她一贯的轻松语调聊起了阿拓与泽于。
百佳说,泽于就像耀眼夺目的钻石,看起来是每个人追求的梦想,然而这样的钻石之所以璀璨,可都是多位鉴赏者目光雕琢而成。
她也说,阿拓虽然质朴无华,但并非沉在河底等待发掘的玉石,而是参天巨木,低头寻找宝物的一辈子也看不见他,除非好好将头抬起来。
钻石需要琢磨才能生辉,但阿拓可是自个儿就可以很伟大,这样的男生她是第一次遇见。
我听不大懂百佳的比喻,或许是我从未当过宝石也从未当过巨木的关系吧。
但有一件事不需要比喻我也懂得。
“百佳,虽然你很笃定,我也相信你的眼光,不过我希望你能多跟阿拓接触再做决定,因为阿拓上次失恋的经验很痛苦。”我笑笑:”人家说爬得越高摔的越痛,你那么漂亮那么聪明,阿拓如果跟你在一起就像一口气攻顶圣母峰,摔下来岂不粉身碎骨。”
“你放心吧,我已在你的故事里认识了一百次的他。”
百佳的脚步很轻盈,蹦蹦跳跳,好像已经跟阿拓在一起似的。
我却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有些沉重。
直到那晚爬上床闭上眼睛,我才约略分晓自己抗拒的情绪所为何来。
阿拓跟我相识一年半,这段期间阿拓丧气失恋,我则幽幽单恋,两个人在爱情一栏都登记零分。也因为如此,阿拓与我之间的相处才能如此自然,不须罣碍对方的男女朋友,不必避嫌,也省下多余的报备。
但如果百佳跟阿拓在一起了,我跟阿拓之间恐怕就会有一段必须保持的距离。可我又不能阻止阿拓的好缘份,也没有权力质疑百佳的选择。
就顺其自然吧。
《等一个人咖啡》
圣诞节后,百佳跟我要了阿拓的电话,兴致冲冲地约阿拓去哪里走走,一下子说刚好买了两张电影票,朋友临时爽约要阿拓陪他去看,一下子说买了一三千片的大块拼图结果不知从何着手,问阿拓可不可以跟他一起完成。
当然阿拓都说好,只要他没有在打工都马很OK。
最后阿拓房间的地板上,摆了一大张长期工程中的大拼图。
百佳笑着跟我说,她其实不是那么积极主动的人,她只是把那些男生当初追求她的把戏拿出来复习一遍而已。
而我的生活跟以前一样,打工、去社团、写小说,单纯而忙碌。
据泽于说台大资工所的试程是最早的,就在一月中旬,也因此泽于越来越少去咖啡店,待在社团准备研究所考试的时间越来越多。
有时候还看见他拿着睡袋跟咖啡壶到社团熬夜,显然是放手一搏的最后阶段,即使旁边还有别人在讨论辩论社寒训计画的准备事宜,也不见他分神多说一句话。
也因为他全神贯注准备考试,我虽然跟他只有一只手的距离,但传递纸条的次数少了很多,有时候我看见他将咖啡壶喝光,我也会自动帮他去长廊尽头倒热水,简单地再帮他做杯咖啡。
至少在小小的社团五坪空间里,泽于的身边没有另一个存在,独享他的专注与沉静也让我感到淡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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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到2002的最后一天是礼拜一。
我一直在想,泽于那天还会不会到社团念书,如果是,我们就可以一起读秒跨年,如果不是,上大学后第一次跨年好歹也要有个计画。
而阿拓的邀约电话在礼拜天晚上打来,那时我刚刚从家里回到宿舍,手里还拿着妈妈从娘家拿来的太阳饼,将安全帽跟围巾放在桌上。
寝室的电话响起,百佳接了,递给了我。
“我刚刚回寝室,呼,要不要吃太阳饼?帮你留两个我妈从台中拿上来的正货?”我问,蹲下来脱鞋,注意到百佳正偷偷瞧着我。
“好啊,我超喜欢吃。对了,我是要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一起读秒?”阿拓问的直接了当。
“我。。。。。。我还不知道耶,泽于不晓得会不会待在社团念书,而且。。。。。。”我看着百佳,她正装作专心上网,但她的密码连续输入三次都错了。
“那你要不要问泽于看看,如果他不会去社团的话,你就来我跟暴哥这里啰?暴哥说跨年看灾难片最贴切了,还有啊,暴哥的新女人也会一起来,要不要认识认识嫂子?听说嫂子很贤慧跟暴哥一点都不搭,我想应该蛮好玩的,看完电影我们还可以去找铁头,铁头最近都很晚睡。。。。。。”阿拓说个没完,说得我心痒难搔,好想就这么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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