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小时,三个小家伙闻着香味儿跑了回来,小白和大黄也不知道啥时候跟多余学会了摇尾巴,三个小家伙盯着大锅,哈喇子淌了一地。
“瞅你仨那馋样吧。”
陈默捞出大骨棒,放到大铝盆里晾凉,然后给拎出一个放在多余的狗盆里。大黄小白也分了一块儿骨棒,俩小家伙啃的吱吱叫唤。
这大骨棒就是陈默给这三个小家伙煮的,他是真没想到,这三个小家伙今天下午能把小宝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慢慢吃,都是你们的。”
陈默自己泡了包方便面,多余冲着陈默叫唤了两声,示意陈默一块儿啃骨头,把陈默乐的笑出了声。
喂完三个小家伙,陈默又去了趟小钱家,把二狗换回了家。
小钱家就他一根独苗,小钱这小子打小性子软,老是受人欺负。
村里人都怕老钱太太,但是村里人也知道,小钱他爹没走的时候,老钱太太也是个温柔的姑娘。
寡妇门前是非多,特别还领着一个性子软糯的儿子,老钱太太比谁都清楚若是这么下去,她娘俩非得被人欺负死。
他们都说老钱太太邪,但是陈默更相信一个词,那就是为母则刚。
阴翳,是对老钱太太最好的保护,正是这份阴翳,让小钱能够健康的长大,也正是这份阴翳,让老钱太太几十年如一日板着脸,直到再也改不回来了。
陈默烧了两张纸,摇头叹息,钱小桐看着摇曳的火光,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其实我不恨我妈,哪怕到后来我妈疯了,我也不恨她。”
钱小桐点上根烟,微微仰起头。
“我小的时候挨了揍,我妈总会阴沉着脸领着我找上门,人家骂她,她就动手,打不过她也不哭,天天跟人家腚后面。”
“后来人家服了,慢慢的也没人欺负我了,那是多少年来着,我好像也记不清了。”
“我一直记着,好像从我爸走了之后,我妈就没怎么笑过。但是我有了儿子之后,我妈每天都很开心。”
钱小桐擦了把眼泪,抱着膝盖看着老钱太太微笑着的遗像。
“她太爱她的孙子了。”
“其实她恨的是她自己,她恨她自己没能看好自己的孙子。”
陈默点上烟,问道:“我没想明白,为什么老太太要。。。”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媳妇儿?”
陈默点了点头,老太太对孙子有执念,赵飞答应了把孩子给老太太做孙子,但是老太太没理由非得拉着儿媳妇一起走才对。
钱小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妈其实一直不让我儿子爬苞米楼子的,那两天我家地里不是忙么,我儿子非闹着说要跟着上山。”
“我媳妇儿也是逼得没办法了,就跟我儿子说,苞米楼子上有她藏得宝贝,等我俩上山,让我妈带着我儿子上苞米楼子里找。”
“我妈腿脚不咋好,就没带我儿子爬苞米楼子,谁寻思我儿子就把这事儿记下了,我妈做个饭的功夫,我儿子就自己爬上去了。”
“哎。”
钱小桐叹了口气,踩灭烟头,一脸的苦涩。
“这就是命,怨不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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