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一个小弟弟。”
“父亲死了吗?”
“是的,老爷。”
“那么,你至这儿来之前是怎么生活的?”
他有一种感觉,吉塞尔达憎厌他提的问题,然而她又不能拒绝回答。
她提着铜桶站着,铜桶太沉,将她的身体拉得歪到一边;她看上去似乎太脆弱单薄了,难以胜任拿这样沉重的物体。
现在,伯爵能看见在她印花布女服的干净衣领下、脖根锁骨处的凹窝,还能看见她那两个轮廓鲜明、突出的肘尖。
她正在挨饿——这一点他已能肯定了——他懂得,她肤色煞白是一种表明贫血的苍白。
“跟你谈话时要放下桶,”他厉声说。
她服从了,脸上的两只眼睛睁得很大,露出恐惧之色,好象伯听伯爵要说的话。
“这是浪费你的才能,吉塞尔达,”过了一会他说,“你的指头有治病的能力,却老是去擦壁炉架,无疑还要擦洗地板。”
吉塞尔达没动也没吭声,只是等着,听伯爵继续说:
“我打算向这里的女管家建议,让你专门服侍我。”
“我想她不会同意的,老爷。她们下面人手不够,我能在这儿得到雇用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新的舞厅将开张,城里都住满了人。”
“我不关心女管家的问题,”伯爵高傲地说,“如果我要你,她不同意,那就由我来雇你。”
他顿了顿。
“无论如何,那样肯定更好。我要求你一天给我的腿换两次绷带,无疑还有许多其它你能向我提供的服务,有些事女人做起来要比男人强。”
“我……非常感激爵爷……不过……我还是要拒绝。”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伯爵问。
“因为,老爷,我不能冒险丢掉我在这儿的工作。”
“冒险?冒什么险?”
“我不想被……解雇,就象你刚才解雇你的仆人那样。”
伯爵哈哈大笑。
“要是你认为我已解雇了巴特利,那你就完完全全错—了!即使我说的话有这个意思,我也不信他会愿意走。他和我在一起已经有十五年了,习惯了我用粗话骂人。轮到你头上,我尽量注意就是了。”
吉塞尔达统着双手,更加恐惧地看着伯爵。
“现在还有什么使你苦恼的呢?”他问。“我简直难以相信,你会看不出护理我要比被一群佣人呼来喝去更合适。”
“不是……这原故……老爷。”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知道,你给我……多少……报酬。”
“你现在拿多少?”
“一星期十先令,老爷。是份好工资,谁都知道,在德国别墅这儿给钱多。在别处我可能拿不到这么些。”
“十先令?”伯爵说,“好吧,我给你加倍。”
他看见那双深篮色眼睛放射出惊奇的光彩,他觉得她眼里还有兴奋的微光突然一闪。
随后,吉塞尔达的下巴往上一扬,说:
“我不愿意接受别人施舍,老爷。”
“尽管你很需要,”伯爵冷冰冰地说。
她瘦瘦的脸额上又泛起了红晕,伯爵又道。
“除了你挣的钱,家里再也没有别的收入了吗?”
“没……有了,老爷。”
“那么到目前为止,你家是怎么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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