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第十二期的占星栏目中对金牛座的分析正在让我想起自己在感情生活是多么的失败。我停下来,抓起电话,“喂?”
“笛瑞儿在吗?”一个陌生的男声——庸懒的,压抑的,遥远的声音。
我瞟了她一眼。“她正睡着呢。”我说。
“叫醒她。”
“嗯……不好。但我会告诉她在一个正常的时间给你回电话。你知道的,在一个人们不睡觉的时候。我能问一下是谁在讲话吗?”
“一个朋友。”
“能具体些吗?”
他没有回答,却把电话挂了。我也挂掉了电话。
“谁呀?”笛瑞儿咕哝着。
“一个要和你讲话的男人。”我说,“可他不告诉我他的名字。”
她笑了。
“你知道他是谁呀?”我问。
“也许吧。”她说。
“谁呀?”
“就是一个和我通过电话的一个男人。”
电话铃又响了。我拿起来,“喂?”
这一回电话的另一端是沉默。“喂?”我重复。
“给我。”笛瑞儿说。
我递给她。她转过身,蜷成一团,轻声地说话,所以我听不奇*书*电&子^书到她在讲什么。
也许是查德吧。
我看着他的球衣,被风吸在打碎了的窗户上,想象着他穿着它的样子——袖子撸到了胳膊肘,衣身非常合体,紧紧地箍住他的肩头。我突然有一种冲上去的冲动,想把自己的鼻子压在球衣上,迷失在他身体的生物信息给我带来的无尽快乐之中。但是我知道,哪怕我只是在这个半径是三英尺的圆圈里向着旧球衣挪动一个脚趾头的长度,笛瑞儿都会向我大发雷霆的。
几分钟的窃窃私语之后,笛瑞儿挂上了电话。我还在呆呆地看着那件球衣,“到底是谁呀?”我问。
“不是谁。”她咯咯地笑着说。
“不是谁?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她说。
“为什么?有什么了不得的?”
“别说了,OK?没什么了不得的。”
“好,”我说,翻过杂志里的一页洗发香波广告。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我总是有那么多的秘密。
“查德的球衣真是派上了好用场。”她说,换了个话题。
“你怎么还留着它?”
“不知道。”她用手指卷了一缕头发,放在唇边,象一撇胡子。“它穿着很舒服,闻起来就是他—他用的令人想拥抱的古龙香水,在淋浴后他的肌肤的味道。
“你觉得你们还能和好吗?”
“自然。我们什么事儿上都那么一致。和好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钻进被里,想象着他的味道。那天,我们在希尔克莱斯特的吃馅饼比赛上大口大口地吃着樱桃派,下午我们一起去找松果——是环境科学课的一个项目——或者,是在为地球日打扫校园。我们差点儿就接吻了……然后,我们真的吻了。可不知怎么回事,尽管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的血液就已经在血管里发生了地震,我却怎么也不记得他的味道了——笛瑞儿描绘的性感的,水气蒙蒙的味道。
有人在敲门。“有人叫了房间服务吗?”
是安珀,我们在楼上的朋友。我跳着去开门,玻璃划破的地方还在刺痛。
“我一点儿也睡不着,”她说着,从我身边走进去,“然后我路过你们这儿,听见你们在喋喋不休的聊天,我想我也该凑个热闹吧。”
“我们可真幸运。”笛瑞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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