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贵不客气踢了徐阿水一脚,脑子里却琢磨起来。
他平时省吃俭用,府里一年四季会给下人做两身衣衫,他就两身换着穿。
抬起手臂一看,袖子已经磨得发亮,小眼神直接略过徐阿水,他还不如自己呢。
二贵把目标对准了苏培,可怜巴巴地说道:“苏爷爷,您行行好,借小的一身新衫穿吧。”
苏培上下打量着二贵,大方地答应了:“你去拿,看上哪件穿哪件。”
二贵嗷了一声,喜滋滋跑去一通翻箱倒柜,最后选了身深蓝绸缎常袍。
苏培比二贵高出一个头还有余,他穿上后,常袍下摆拖地,看上去像是戏班子里唱戏的丑角一样。
徐阿水拍着腿,哈哈笑得前仰后俯,二贵白眼快翻出了眼眶,最后,不情不愿把常袍还给了苏培。
苏培见二贵捯饬得辛苦,想让自己变得帅气些。
他现在短发,用不到头油,大慈大悲把整瓶头油送给了二贵。
二贵对着铜镜抹了半天,苏培看了,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二贵现在看起来,十足像是一个油光铮亮的卤猪头。
徐阿水快笑疯了,在木炕上来回打滚儿。
二贵撸袖子,又要上前与徐阿水干仗。苏培揉了揉眉心,摆摆手驱赶两人:“快滚快滚,老子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当差呢。”
两人听话得很,互相配合着收拾干净屋子,打了水来伺候苏培洗漱完毕,才重新打打闹闹往外滚了。
第二天晚上苏培下值回到宅子,二贵像是只无家可归的小狗般,抱着双膝蹲在门口,苏培一走近,他抬头看了过来。
苏培吓了一跳,二贵本来就小的眼睛,此时肿得成了一线天,不仔细看,还以为他眼睛长没了。
二贵一张口,泪水顷刻间滚滚而下:“苏爷爷,大妞,大妞不答应小的求亲。”
苏培想笑,最后打算做个人,极力忍住了。
二贵实在是太难过,苏培没往他伤口上撒盐,安慰他道:“没事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
二贵跟在苏培身后,哭得直抽抽:“苏爷爷,小的就喜欢大妞这棵草啊,别的花啊树啊,小的都看不上。”
苏培没忍住,不厚道笑了:“二贵啊,也得要花啊树啊能看上你,你说是不?”
二贵的眼泪,突然奇异般停止流淌,愤愤不平说道:“苏爷爷,大妞一点心都没有,她不稀罕小的,就不稀罕呗。实话说出来,小的能接受,偏偏她说,她说……”
吭哧含糊一阵,二贵抽噎着说道:“小的太好,她配不上小的。”
二贵手臂用力一挥,气得脸色通红:“啊,配不上小的,真是天大的笑话!”好似受到天大的侮辱,二贵一蹦三丈高,拔高声音,一下拔得有点高,声音都劈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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