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这个词带着枷锁,每次见到?学姐,她都是孤单一人,蜷缩在最角落,像低伏的草,所有在国内的光芒都湮灭。
水梨站在舞蹈房前,回头看,第?一次觉得舞蹈房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像困着怪兽。
她亟待被吞噬。
夜晚,她照例待在宿舍,一遍一遍地读着绕口的俄语。
是真的太绕口了,好像这辈子所有的智慧用在上?面都不够格。
水梨控制不住地拿了手机,点开朋友圈,一条一条往下翻,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有可能她已?经被删了。
有可能他?没发。
他?本来就是个不发朋友圈的性子,不是吗。
她也可以点开他?的微信,转账试试,她还在不在他?的列表。
只是她不敢,她从?来都是胆小鬼。
她只敢在路灯昏暗,无人走过的夜晚。
一遍一遍在朋友圈里翻找,想得到?他?的蛛丝马迹。
看他?是否安好。
又一次在练舞房,因为她的进度落后,被老师叫停,所有人都等着她学会,可是越这样,她越是着急,心跳似擂鼓。
老师皱着眉头,她一贯是和善的,有些?圆润的脸蛋,可是此刻却面色严肃得可怕。
课程结束,所有人都走了,水梨落在最后,很慢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带上?教室门的那一瞬间。
她感觉自己?唯一依仗的,最后值得骄傲的东西,也被自己?亲手打碎。
她缓步走在校园里,偌大的校园里,只有练舞房和宿舍一点,是她的容身之处。
她不可避免地觉得孤独,也不可避免地觉得难过,更不可避免地起了自厌心理。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破坏得干净。
……
回到?宿舍,天没黑,应该是学习俄语的时间,可是她却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不想动。
生理期如约而?至,在国内不算明显的反应,在俄罗斯,却像台风过境,她痛得感觉自己?支离破碎,浑身发抖,阴霾压在她身上?。
那个临近傍晚不算黑的夜里,谁也不知?道有人痛得几乎晕厥。
她抱着手机,跌到?床下,像找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一遍一遍地拨通水国进的电话,无人接听。
又打爷爷的电话,漫长的嘟嘟嘟嘟之后,失了动静。
本来就不可能有动静。
只是一直慢半拍的大脑,在此刻却很清楚地感觉到?渴望。
她真的想有人抱,有人安慰,有人给?她一句鼓励……
只是她没得到?。
思维斑驳陆离的那一刹那,眼前的世?界一片雾色。
她想到?,祁屹周把她的生理期当成什么大事,给?她煮红糖水的那个瞬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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