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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
她接到祁屹周的视频通话。
水梨对这不算陌生,因为每天都会这样。
接通。
他的五官跃上屏幕,水梨举起手,和他打招呼,“晚上好。”
祁屹周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视线定在她身上好一会儿,确认无误后,才问,“今天做了什么?”
水梨把视频缩小,对着今天拍的照片慢慢说,“今天吃了云吞面,你看照片,是不是看着很有食欲……广西把馄饨叫云吞,好奇怪……”
“我今天帮几个阿姨拍了照,拍得不好看,但是她们觉得我拍得很好,有点不好意思……”
“我还在路上看到了小马,好矮,只到我大腿,第三张照片就是……”
隔着视频,隔着2342公里,几乎半个中国的距离,祁屹周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说完,顿了好一会儿,才问,“什么时候回来?”
黑夜占领上风,丝丝密密地包围了手机对面两端。
沉默拉长。
水梨不说话,她总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去见他,便回复得搪塞,说,快了,等她再看看世界就回来了。
又转移话题,说,电影白日梦想家里主角也是在旅行中才明白生命的意义的,她也想要多走走。
祁屹周的视线在黑夜中显得深重,似晦涩难懂的暗河,里面酝酿着不一般的情绪,回复她:电影也说了,最重要的东西可能就在身边。你现在是不是身边已经有最重要的东西了,所以不想回来了?
他语气有点重,唇线拉直,气场便显得冷硬。
水梨愣了一瞬,连忙解释,没有的,她从来没有搞错过最重要的东西,她只是再需要一点点时间。
祁屹周眉毛微蹙,下颚线收紧,看了她一会儿,也不说信还是不信,只问,现在的地址。
水梨答了。
祁屹周又让她在那儿停留一天,他寄个东西过去。
水梨眨眨眼,问他,“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祁屹周撩起眼皮,神情冷冷淡淡,瞥她,“不能,等着。”
视频通话结束。
水梨绞了绞手腕,不知道他要给她什么。
-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想看一场日出。
等爬上阳溯相公山,才凌晨四点。
世界还是黑的,只听见大自然的声响。有露水点点,虫鸣阵阵,树叶摩擦簌簌作响。视线往下落,一条长长的路灯带白昼了那一小片空间,视线再往上,星星点点的银河星辰半躺在天际。
水梨找了个地方坐着,给自己涂满花露水,静静地等着一场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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