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老许出价二十万、三十万、五十万,想要购买那个玉球的时候,张劲老爸就已经觉着那是天方夜谭般的事情。觉着那价钱已经是难以想象的虚高。
但如今,柳老爷子却更加的疯狂,开口就是近乎天价的‘两百万’!
这怎能不让张劲老爸心惊、心动?
然而,就在柳老爷子以为交易搞定的时候,张劲老爸却在数秒钟,脸sè纠结的数变后,再次恢复了之前那副平和仿佛弥勒似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
“柳老哥,我还是那句话。这玉球是我儿子的,我不会卖的。我就算没有更多的钱,我也能活得很好。所以,你也不要再提价了。这个价钱真的已经很高了!”
虽说财帛动人心,但是张劲老爸的心xìng修为绝对是坚如磐石的那种类型!即使是最初,被柳老先生冲口而出的七位数冲击的胸襟一时有些摇晃,也能很快的稳定下来。
张劲的老爸虽然做不到‘视金钱如粪土’的淡泊,却距离‘利yù熏心’更加遥远。从不羡慕大富大贵,从不曾追求过富甲一方或是权倾天下。
小富即安,在张劲老爸感觉中,才是最好的生活。他不是儒家门徒,但是却深谙‘中庸’三味。
看着张劲老爸重新恢复平和的胖脸,以及重新挂在脸上,毫不虚伪做作的笑容,柳老先生和陪坐一侧的许老爷子忍不住有些肃然起敬。两双老眼都看得出来,张劲老爸的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而不是为了抬高价钱的托辞。
这个物yù横流的年代,能够抵御住金钱诱惑的人已经不多了。即使是没有经过调查,仅看张劲一家所住的小区,家中的布置就知道。两百万,对这个应该仅仅是普通的中产家庭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看着张劲老爸一脸淡然的平和,柳老先生也放弃了继续抬高价码的打算。他觉着,自己如果用金钱来衡量、考验,这颗淡泊的心的话,自己的行为就显着鄙小,下作了!
对于柳老爷子和许老爷子两人带着敬佩味道的注目礼,张劲老爸恍如未见一样,还是那副平和的样子,还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轻轻抬起手臂,向柳老爷子举了举杯。
“柳老哥,要不要一起喝点?我家的酒可是我儿子特意从大老远给我弄来的,你在外面绝对买不到!”
面对张劲老爸的邀请,看起来有些清流文人的风范,始终与别人保持着礼貌距离的柳老爷子,终于变的亲和、亲切起来,一抹很自然,很舒心的笑容在消瘦、清矍的脸上绽开。
“好啊!那我就尝尝张老弟家的美酒。看看你张老弟是不是在吹牛!”
出于对张劲老爸淡泊心胸的推崇,柳老爷子终于放下了就像始终高人一等似的架子,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而嘴里的称呼也从始终很有距离感的‘张先生’变成了更加认同、更加亲近的‘张老弟’。
口气也从原来刻板的彬彬有礼,变得豪爽起来。
通过之前张劲老爸的话,凭着自己过人无数的老眼,凭着自己几十年的阅历,柳老爷子认定,这个小自己许多的胖老头儿值得一交!
酒是‘良将’,酒具虽然不像张劲和一班兵哥哥喝时那么沙钵大的阔口小海碗,也是足能盛下二两酒的小碗。
“柳老哥,我儿子孝敬我的‘良将’可是又凶又烈,你先尝尝,要是喝不惯的话,我这儿还有别的。”
说着,张劲老爸就举碗向柳老爷子一比,然后剩下的半碗多酒就一饮而尽。
虽然对酒水淡淡的血sè、隐隐的血腥气,以及盛酒的酒具有些好奇,但是柳老爷子却并没有多问。看着张劲老爸喝的爽快,柳老爷子也不甘示弱,同样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良将’,绝对是烈酒中的极品。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美酒落入腹中,顿时就能使人血脉贲张。
那种如火般的烈辣,更是使人心胸为之大开,仿佛胸腹没有什么不能容纳之物一样,敞亮!绝对是解愁、解闷的良品。
柳老爷子在一碗酒下肚之后,这才算是完全把自己放开。
一番淋漓汗水后,柳老爷子忍不住瘦脸酡红、贲脉戟张的大喝了一声,“好酒!”
一声大喝,完全破坏了之前温文儒者的风范,反而显出了几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张扬来。
身份颇不简单,自认肚子很有墨水的柳老爷子此时才发现,自己有些词穷,有些见识短浅了。
曾经自己品尝过无数的‘特供’‘陈年’,在这‘良将’面前都黯然失sè。
曾经能将文章做的花团锦簇的文采,对于此酒,也似乎无从夸起。穷搜肚肠,最终却只得出一个能够勉强形容自己感受的字,那个粗俗、不文的——爽!
被一碗‘良将’彻底打开怀抱的柳老爷子,与张劲老爸和许老爷子再亲近一步,推杯换盏起来。
是什么样的年轻人,要什么样的天分,经过怎么样的培养,这个三十许的年轻人才能够雕琢出这么堪称‘世之珍品’的‘破碎虚空’?‘良将’这种连自己都未曾品尝过绝世佳酿,这年轻人又是从何得来的呢?
二十几年间,除了一些jīng品级的藏品之外,从不萦于外物的柳老爷子,突然对张劲这个未闻、未见的年轻人,有了些兴趣。好多年没有出现过的‘好奇心’,也再次悄然出现在柳老爷子如不波古井般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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