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伯当时觉得是蒯良村的人胡说八道,要说蒯五和村里人通奸被逮到打死还差不多,怎么也不可能是我堂姐有奸夫啊?”
庄四娘子未出嫁时就美名远扬,除了样貌出众,她的品行远比长相更要知名得多。
当年庄家村中,就是再挑剔的老娘们儿在提起庄四娘子时,都得竖根大手指头。
“可她真的有了奸夫,那男的是个外乡人,是去蒯良村收草药的。”
庞知县听到这里,就似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蒯良村三面环山,一面绕水,山后有一种草药,名叫白苏(我胡乱起名的,不要当真),可治失眠多梦、心悸及鬼压床,服食之后有奇用。”
“这种药很知名,许多外乡人都去收,万安县没出现鬼雾的时候,蒯良村的人可以交这样的草药抵税。”
庞知县对县里庶务确实精通,由他这样一补充,赵福生对蒯良村了解便更多了。
“是是是。”庄老七点头:
“这位大老爷说得没有错,白苏很有名,但伴瘴气而生,且蒯良村后头的山很险峻,只有当地人最熟。”
再加上这也算是蒯良村的生存根本,村子防人采摘很严,是有组织的看守,只允许自家村人进山采摘,因此产量不多,价格很高。
每年到了五六月紫苏采摘的季节,很多外乡人闻讯而来。
这些人便暂时借宿蒯良村人家中,等蒯良村的人将白苏采摘、晾晒后,便以高价收走。
住宿期间,这些外乡人付钱或帮工抵食宿,村里人也很热情,愿意接待这些财神爷。
这种事情已经持续好些年了,但坏就坏在今年的时候。
“今年六月时,便来了一波外乡人,与我堂姐勾搭成奸了。”
庄老七说起这话,愤愤不平:
“事情开始没有揭露,后面是蒯良村的蒯怀德举报的,满财说六叔开始听到蒯怀德说时,还不相信,让人将蒯怀德打了一顿,把他捆上说要去给我堂姐赔罪。”
但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如蒯六叔所料。
六叔怕白天人多眼杂,坏了庄四娘子的名声,准备晚上捆了蒯怀德上门请罪。
哪知好巧不巧,那奸夫白天似是听到了风声,离奇从村子消失了。
这样一来,本来无人怀疑两者有嫌隙,可男人一跑,任谁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后面蒯三娘子闯进蒯五家一搜,竟从庄四娘子的箱柜中搜到了一些奸夫送的东西,甚至还有男人的汗巾。
这下奸情坐实了。
奸夫溜之大吉,留了庄四娘子一人顶祸。
兴许是蒯良村这些年太和睦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过紧密,大家无法容忍这种背叛。
六叔将原本的怜悯化为愤怒。
看在庄、蒯两村比邻而居,近年来两次联姻,关系紧密的份上,蒯六叔没有将这件事情声张,担忧事态升级扩大,化成两个村子之间的血斗。
因此私下准备将庄四娘子处理了。
村中众人商议后,决定将庄四娘子浸猪笼。
本来事情进展到这里也就算了,哪知事情出现了意外,庄四娘子被溺死后,似是死不瞑目。
尸体浮在水中,绑了石头也不沉,最终村民将其捞出,欲将她尸身焚毁时,她的尸体却化为血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她尸体消失后,蒯良村怪事就发生了。
“满财来求救的时候,说是蒯良村全是大雾,天都不亮了,之后的几天时间一直在黑暗中。”
这无疑是大大的影响了村民们正常的生活。
他们无法出外做活,更严重的是,他们发现自己无法走出蒯良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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