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按在腿前,朝两人深深地鞠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把雯雯带回了家。”
江起云大惊失色,连忙托住她的胳膊,“常姨,别这样,您是长辈,我们做的都是应该的,这句谢谢实在是受之有愧。”
常俪抬头,目光中有泪花闪烁。
江起云看见她身后靠墙的柜面上摆放着供台,照片上的女孩笑着,笑容明媚耀眼,然而这样年轻朝气的面孔却像是是坠落的红日,再也升不起来。
供台上除了寻常的供品外,还有一只名牌钢笔,常俪顺着江起云的目光看向那只钢笔,解释:“这是我当初承诺雯雯,只要她能考进市内的高中,就买来送她,她生前很喜欢读书写字,很小年纪就写得一手好字。”
江起云心中郁梗,那些安慰的话在肚腹酝酿着,却是吐不出来了。
世间一切言语都安慰不了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她们也没有立场劝慰常俪好好生活下去。
因为人生中的暴风雨,只有当事人最能明白,那种冲击、破坏、疼痛,那种精神内核都被彻底摧毁是种什么感受。
需要用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生去抵抗这种应激和创伤反应,再一遍遍捡起自己破碎的心缝缝补补。
“江警官,虞警官,你们放心吧,我是一个母亲,也是一个女儿,现在我的母亲需要我照顾,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何况,雯雯还看着我呢。”常俪看向照片上展笑的女孩,像是回应对方一般,她也笑起来,表情变得温柔祥和,“她在另一个世界也肯定希望我能好好活着。”
女人伸出手,碰着照片上女孩的脸,轻轻地说:“不过雯雯呐,下辈子别做妈妈的女儿了,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江起云心中的郁梗瞬间涌上喉间,她微微握拳,拿出一张卡片塞到常俪手中,“常姨,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联系我们,随时都可以。”
常俪看着掌心微皱的卡片,“谢谢你们。”
又在常家呆了一会儿后,江起云和虞归晚离开了双拢镇,离开时车正好能看见戚家所在的方位。
事后江起云听同事说,戚冀母亲已经和她现任丈夫闹掰了,并选择将戚昊带回城里,承担起一个作为母亲的责任,而戚冀的爷爷也被送进了福利院,戚冀父亲则会面临逃避赡养老人义务的法律追责。
江起云侧目,从车窗看向山脚下聚集的大片乡镇村落,云雾翻涌,炊烟袅袅,它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两个半小时后,二人驱车到达了游玩的休闲景区,走了一段登山步道后,来到了路啸预定的民宿,这是一幢独立坐落在林间的建筑,共三层楼,外型装修十分简约典雅,休闲步道通往不远处的观景湖。
江起云推门入内,看见吧台处坐着的一个苗条背影,疑道:“你怎么来了?”
女人回头,正是林觉予,她粲然一笑:“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们出来玩居然不叫我,亏我每次出报告给你们队的都是最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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