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也反感踩踏麦田,他的威望高,倒是没有引起冲突,事实上当这群公子哥前往麦田的时候,远处正在劳作的军户,已经拿着锄头和镰刀(割红薯秧)的,冲了过来。
宋应星很容易判断出辽南的军田为什么会长势良好,密密麻麻的水车,可以给农田及时灌溉,大量草木灰,还有沟渠里的淤泥,就是天然的有机肥,还有就是防治病虫害,要有良种……
就说灌溉吧,现在旱情严重,很多沟渠都干涸了,农民只能用肩挑,用车运,把水送到田里,累死累活也浇不了几亩田,那点水刚拨下去就不见踪影了!
至于虫害就更麻烦了,最典型的是蝗虫,蝗灾一起,赤地千里,根本没有办法抵挡,而其他害虫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各显神通,不把庄稼祸害清光不算完!至于肥料……这个就更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程世杰其实也没有足够的都是肥料,但是,他用珍贵的丝绸布帛,茶叶和盐,向建奴的牧民收购他们吃剩下的骨头,这种东西虽然不值钱,可问题是,骨头里面含有大量的磷,打碎以后,撒在地里,可以起到磷肥的作用。
这些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就像程世杰训练宁海军一样,只要粮草充足,赏罚分明,公平公正,军队就很快形成战斗力。
大明的军队并不是不能打仗,无论多久没有训练过的军队,只要给他们足额的军饷,让他们吃饱,他们的战斗力,会连他们自己都害怕。
宋应星指着土壤里的骨粉,还有草木灰道:“人中,这位程征虏是怎么做到的?”
陈子龙笑了笑道:“等咱们见了程征虏,自然就会见到分晓!”
当陈子龙一行人抵达金州城外的时候,此时的金州城已经比原来的金州城大了十倍,而且扩充的部分,并没有城墙。
这让在场的公子哥们感觉大为不解。
“这里没有城墙,建奴来了怎么办?”
不远处,一名正在干活的木匠,拿着一柄斧头就冲了过来:“建奴来了,建奴在哪?”
陈子龙看得分明,随着这名士子一说建奴,周围的辽南军民,眼睛里都冒出了绿光,仿佛建奴就是他们眼中的肥肉。
事实上,陈子龙猜测得不错。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为宁海军的军功赏赐是五十两银子,或者五十亩地一颗首
级。就连关宁军的精锐夜不收,侥幸砍了建奴的首级,也不会向上面汇报,他们拿着建奴的首级,不远数百里,跑到辽南。
追问程世杰能不能给他们也兑换田地。
程世杰为了激励辽南军民的热情,就宣布:“无论是什么人,男女老幼,只要拿到建奴的首级,都可以兑换军功田地五十亩,或者五十两银子。”
甚至一个关内的盗墓贼,结成团伙前往辽东盗墓,他们发现一个新坟,就像这个坟墓给挖了,这还是一个贵族墓地,不仅仅有一具刚刚埋下来的尸体,还有四名被殉葬的少女,他们不仅抢光了坟墓里的陪葬品,更是将五颗首级带到了辽南。
宁海军经过勘验,将四名殉葬少女的首级排除,这名莫约四旬的建奴就被当成了军功,给赏赐了这群盗墓贼。
当然,程世杰不会用这些建奴首级充当军功,军功对于程世杰没有任何意义,现如今两个月过去了,京城还在吵架了,宁海军的赏赐还没有下来。
来到金州城,陈子龙被金州那宽阔平坦的马路,一望无际的田野,四通八达的水渠和林立的水车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待看到城里人行密集,商铺里货物琳琅满目,看起来很新奇的楼房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之后,又是大吃一惊,如此繁华的地方,在北方可不多见啊!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这里居然看不到一个叫花子!
宋应星道:“没想到中原这多灾多难,辽南之地还有这么一个繁华安定之处,真是世外桃源啊!难怪那么多流民争相涌来,要在这里定居!人中兄,那宁海军总兵程世杰,还真不简单哪。”
陈子龙点点头道:“怪不得老师如此看重他,确实是有才华啊。长庚兄,你看那是什么?”
此时位于街口,一座莫约一尺高的台子上,站着一名身穿儒衫,却年龄不大的少年。此时少年正眉飞色舞的读着什么,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呢。
陈子龙挤过去,只见的墙壁上贴着好几张报纸,报纸的刊头上印刷着《辽南周报》四个大字,这个字,陈子龙还认识,居然是孙元化的字。
听了好大一会,陈子龙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少年讲的是杨家将的故事,
“辽军在金沙滩摆鸿门宴,杨家七郎八虎代宋主赴宴,大郎代宋主而死,二郎举起千斤闸让弟弟们逃生,被辽军乱箭射死,三郎战马倒毙被辽军铁骑踏成肉泥,四郎当了俘虏,五郎负伤落发为僧,六郎九死一生才杀出重围,七郎被潘仁美绑在百尺高竿上射了一百零三箭……
随着少年的讲述,一场悲壮惨烈的战役在大家面前徐徐拉开,大家仿佛能听到两军垂死士卒的惨叫声,和杨家将士不屈的怒吼,闻到那飞溅而出的鲜血散发出来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在台下听着读报纸的军户和百姓们,开始抹着眼泪:“杨家将好可怜!”
“该死的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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