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本来就是这个打算的。”郑典点头,听得李月姐说起郑老太。那眼眶便有些红,最后一甩头:“那我回去了,家里还有许多事情。”郑典说着。随后又深深的看了李月姐一眼道:“委屈你了,还得再等我三年。”
“说这话什么?”李月姐一瞪眼,郑典便又立刻讨好的回道:“是我说错了,一家人,不说委屈不委屈的。”说完却哈哈一笑,然后撩起袍襟,大步离开。
李月姐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人呢,伤心了就红着眼眶,高兴了就大笑,说好听点是真性情,说难听就是没心没肺。
郑典自不知李月姐的埋汰,回到郑家,在几个叔伯面前,将事情能说的都说清楚,随后就在河边搭了一个棚,住在里面为自家老太守孝,不过白天,他依然忙的脚不粘地,家毁了,要重建,坛口的事情,因着前段时间他出事,连累到了大伯,原先被他们郑家赶出漕帮的那帮人又杀了个回马枪,两方人自去年下半年始,便撕杀个不停,虽还没闹出命案,但伤胳膊伤腿的不在少数。
如今那派人投靠了漕司,漕司的人据说正打算收回漕帮运漕粮的权利,全部交由卫所的运丁来运,这样一来,郑家的漕帮坛口就要取消了,郑大自然不肯,如今正跟漕司扯着皮。这可关系着郑家的出路,郑使自然要出死力,再加上李家二叔,这都十几天过去了,仍然没一点消息,郑典也不能只看着,更是借由郑家在下九流行当里面的人脉,帮着四处打听,只是至今还是没有消息。
桂花巷,李宅,傍晚。
“阿爷阿奶,你们先吃,我把吃的先给二婶送去。”李月姐端着一碗饺子,招呼了自家阿爷阿奶一声,便转身进了二婶的屋里。
“当家的。”一听到门声,二婶就猛的坐了起来,这段时间,只要这门一有响动,方氏都会惊跳。
“二婶儿,是我,月姐儿。”李月姐连忙道,上前扶着方氏坐好,方氏看着她,又一脸木然。
“二婶儿,我知道你伤心,但二叔怎么样还不知道,你可不能把自己给整垮了,你还有荣延,荣喜,还有小囡儿呢。”李月姐说着,望了望门外,田阿婆正喂着小囡儿吃饺子呢,好家伙,一口气吃了五吃,能吃就是福啊。
只是,李月姐心里还是不由的叹气啊,这些天来,方氏对小囡儿是不闻不问,甚至连见都不愿见到,每次一见到小囡儿便发狂大叫,如今小囡儿被吓的是见到方氏就哭。
“是啊,娘,你不是担心爹吗,那就更应该吃好,养好,这样才有精神去找爹啊。”一边荣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道,边上小荣喜也咬着牙重重的点头,经过这一场磨难,两小都成熟了不少,荣延虽然还有一丝痞气,但这些天,家里的事情都是他担心,已有了当家长子的模样了。
而荣喜一向乖巧。
听得荣延的话,方氏那眼睛终于一亮,便准备下床,一边荣喜乖巧的打水给她洗漱,洗漱完之后,方氏便接饭碗,专心的吃了起来。
李月姐看她那样,也就放心的离开,由着荣延荣喜照顾她。她自回前屋,陪着一家人吃过晚饭。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
“大丫头。荣延把房子租好了,我们明天就要搬出去了。”李婆子突然的道。
“阿奶,做什么这么急,二婶儿还病着呢。我这宅子虽然小了点,但大家挤挤还是成的。”李月姐抬眼道,心里却知道阿奶的心思。阿奶总是不太愿意跟自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也不是急,正好有栋不错的宅子出租,荣延就租下了,再说了,不管你二叔怎么样。生活总是要继续的,荣延荣喜都大了,他们也该学会撑起一个家。”李婆子道。
“租在哪里?”好一会儿。李月姐便问荣延道。
“离这里不远,就在前街,原来是弹棉花的,他们买了新宅子,搬到别处去了,这屋子就空了下来。”荣延回道。
前街弹棉花的那宅子,李月姐倒是知道,那家的东家娘子最喜欢吃她家的卤香干。那宅子比她这里要小一点,但二叔一家住也够了,不过。就是旧了一点。
李月姐想着,便冲着一边的墨易道:“墨易,你明天找几个人去帮忙收拾一下。门窗什么的该整的整整。”
“嗯。”墨易重重的点头。
“对了,小囡儿还请田阿婆帮忙带几天,等那边安顿好,再接过去。”这时,李老汉又道。
“好的。”李月姐点点头,小孩子不经熬,这会儿,田阿婆已经带她回屋里睡觉了。
几人正闲聊着,就在这时,外面的门突然嘣嘣的被砸响了。
“谁啊?这么大声的敲门。”月娇没好气的大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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