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就相对无言地坐着。也就是这时,碧蘅才发觉自己肚中饥饿的事实,大致算来,她昨天午膳也就草草用之,更别提晚膳还有今日的早膳,到现在,肚中一粒米未进。
为了打发时候,她捡起了地上的一根小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火堆中扒拉着,以图蒙蔽肚中的饥饿感。
但这饥饿感就跟一串串火苗似的,在她腹中乱窜,搅得她蔫儿吧唧的。
直至肚中传来咕叽的一声,她猛然捂住那发声之地,而后略有些尴尬地抬眼,见男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当她的手摁在自己腹腰时,碧蘅才发现她腰间系着的荷包里似乎略显鼓囊。她摘下荷包后,打开一瞧,里面竟有两块梅花糕。
她悄悄地咽下了一口唾沫,这真不怪她见到这点儿吃的就这般喜出望外,毕竟自己快要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而且昨日下午在林中奔窜了那么久,加之她以前还从未体验过饥饿的感觉。
她伸出指尖,试探性地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后者偏过头来,眸中似有询问之意。
碧蘅赶忙捧着自己的荷包,献在他的眼前,“你要不要?”
他只是稍有停顿,目光在那六片梅花瓣的糕点上瞥过,她就不容他多想,连忙拿起其中一块塞在了他手心里。
鹤年捏着这块小巧精致的梅花糕,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咬下了一瓣,入口化甜,他的味蕾似乎还有些不太熟悉这样的口感,觉着似是甜过了头。
他幼时也用过这般甜的糕点,还是在父亲的家宴上时,当时他只觉得齁甜,好像最后甜到发苦,所以今后他就没再碰过那些糕点了。
时至今日再回味时,却别有一番滋味,至少不会发苦,而只是甜到极致,折腾得他心尖像吃了蜜糖一般。
碧蘅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一块梅花糕,这才觉得肚中垫了些许。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
鹤年听到她有些软绵绵的问话,安慰道,“再等一会儿吧!时青应该快来了。”他昨夜沿途留下了一些痕迹,但难免受到雨水冲刷,时青他们找过来可能还是要花费些时辰的。
她垂下头,想到时青应该是那位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侍卫。
就在碧蘅还在想些有的没的时,感受到几许声迹的鹤年突然起身走至洞口,原是一路寻来的时青带着人赶到了。
而此时,梁侯府,和丰院内。
碧青若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鹤长风浅浅地安慰了一番后,就离开了后院。
让周围的侍婢都下去后,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芝娘不在身旁,她连寻个安慰都没有,就连鹤长风也只是一副表面关心的模样罢了。
当初她以为略施小计嫁给鹤长风后,便能在梁侯府中好过些,毕竟她本就不想嫁给庶子,而且鹤长风是嫡出,说不定以后就能承袭梁侯的爵位,到时她就是侯夫人。
虽然料到了婆婆不好相处,但她属实没想到鹤长风虽是嫡子,却并不怎么被梁侯看重,而且只是在梁州城内有着一个虚名,却没有什么功绩。
鹤长风的才问、学识或是武艺在同龄人中虽也拿得出手,但却不怎么出类拔萃、夺人眼球,所以近不得梁王两位公子身边,占据什么要职。
简直就是徒负虚名、外强中干!碧青若不由想到。她真是看走了眼!
虽鹤长风在梁州还是有不少闺秀恋慕,综合起来看也还算不错的儿郎,但她哪里眼界如此浅薄,去追求什么虚名,她要的是实打实的名声权力,而不是这些无用之名。
她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只听阿娘的只言片语。她也没想到鹤长风那么受不住诱惑,自己当初只是施了一小计,他便被引诱了。如今看来,真真无用!
待哭泣声止了后,她才考虑到今后的处境。现下后悔已然没有什么作用,她得打起精神来应付这后院之事,毕竟鹤长风他娘自是瞧不起她,还暗戳戳地在私底下给儿子寻找姬妾。
她不能让其他女人威胁到自己的正室身份,一想到这儿,碧青若才唤了婢子进来。
书房内,梁侯正和鹤长风谈论昨日的暗杀,至于谨之,梁侯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这个儿子可以平安归来。
正想到这儿时,梁侯身边的近卫进来回禀,说是郎君已回。
鹤年回府时,先是命人送碧蘅回到后院,这才前往梁侯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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