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追到徐槐。
“好,好,好!”
领队满意地拍拍杞无忧的肩膀,放人走了。
领导和教练们一致认为现役运动员能有这种觉悟挺好的,但徐槐却不这么想。
集训队某次教练组会议上,领队提到禁止队内恋爱时,徐槐就曾表示过不解。他认为,好的恋爱会给人带来力量,对运动员的训练和生活都是有益的。小运动员到了一定的年龄,性意识觉醒,训练本身对身体和精神的负荷就已经很重了,又长期处于性压抑的状态,得不到释放,在某种程度上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此观点一出,就得到了几位教练的委婉反对。
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多多少少研究过运动心理学吧?为什么会不懂得这一点呢。当时的徐槐百思不得其解。从短期上来看,运动员在役期间不谈恋爱,的确会将全部精力放在训练上,产生一定的积极效应,但从长远来讲的话就不好说了。有些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比较长,到了三十多岁情感经历性经历还是一片空白,人会坏掉的吧。
更何况,因为一段普通恋爱就轻易影响到训练的运动员,心理调控能力显然不行,如果遇到比恋爱更能给人带来情绪起伏的事情,恐怕会直接崩溃,这样的人不适合走竞技体育这条路,注定走不长远。
尽管内心这样想,但徐槐也没有多做反驳,并不是想要说服别人一定要认同他的观点。而且后来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那几位教练的话也有道理,比如说禁止队员和教练谈恋爱,他就觉得这个规定非常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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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疫情影响,国际雪联原定于四月底在法国蒂尼克斯举办的最后一站比赛临时取消。这个赛季就这样在混乱不安与诸多遗憾中落幕。
恢复室外训练后,教练团队重新制定了总体训练规划,又分别给每位队员量身定制了符合他们自身特点的针对性任务。
一号种子选手田斯吴技术水平渐趋成熟,但在心理调控方面还有些欠缺,他的首要任务是克服心态问题。现在暂时无法出国参加国际比赛,纪教练先会带他参加一些在国内举办的赛事,磨炼心性;二号种子选手杞无忧则主攻技术难度,以求在训练上有更多的突破。教练组对他的期许是这个雪季结束前练出1980,等到疫情结束再出去参加国际比赛,积累足够多的大赛经验。而且他创造力强,很有自己的想法,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沉下心来钻研新动作。
杞无忧每天按部就班地进行训练和分析,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会及时反馈给张可迪和其他教练,再继续调整和确定接下来的训练内容。
这天晚上,他收到一条来自纪教练的语音消息。
“无忧,你以后给可迪发训练视频的时候记得给徐槐也发一份,他虽然在国外,但也可以抽空在线上指导啊!”
徐槐如果指导杞无忧,必然会占用很多时间,以前每次训练后的指导都至少一小时起步。
尽管最近两人交流频繁,但中间毕竟有时差,杞无忧晚上训练完,徐槐那边才刚到下午,杞无忧通常会趁着这个时间找徐槐聊天,偶尔打个电话,但也不会聊太久。就当是短暂地充会儿电,徐槐是他的人形充电宝。
“他不上班的时候,队里还按时给他发着工资呢,总得干点活吧。”
纪教练又发了一条语音,酸里酸气的。
听到他这么说,杞无忧才放下心来,在手机里精心挑选了几条瑕疵比较少的训练视频给徐槐发了过去。
刚开始的几天,他每天都会给徐槐发送训练视频和遇到的问题,等待徐槐的隔空指导。
后来,他不仅发视频,还每晚给徐槐汇报训练完成情况,以及过程中遭遇的挫折。有时候训练摔了一跤,稍微有点小磕碰都要可怜巴巴地向徐槐求安慰。
每天的生活就只有训练,日复一日地待在单调的环境里,与外界隔绝,却又总能看到网上关于病例不断增多、疫情持续蔓延的资讯,身体和精神都变得疲惫且无力,不只是运动员,有时候就连教练身上也萦绕着一种浓浓的疲惫感。
这些负面的情绪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杞无忧。
换做以前,他是断然不会对徐槐诉苦的,不想在徐槐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不想只做一个被徐槐照顾的小孩子。但他现在逐渐意识到,原来的思路不对,他陷入了一个误区,长大并不意味着不再脆弱,不再情绪化,而是拥有了坦然面对内心某些脆弱地带的勇气,拥有了排解糟糕情绪的能力。
把这些告诉徐槐,不止是为了寻求安慰。
想让他放心,又想让他时刻惦念。
运动员的心路历程或许都有共通之处,徐槐诧异于杞无忧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很累、很难过,但又完全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说这样一番话。
徐槐听着听筒里的少年音量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小,断断续续的,呓语一般,说疫情怎么还不结束,说很想他……
终于,对面彻底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很轻很轻的呼吸声,仿佛接近于心跳频率。
“小杞?”
无人回应他。
杞无忧不知不觉睡着了。
过了将近两分钟,徐槐才轻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晚安,辛苦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也许需要预警,不是强制爱但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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