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月中仙巧解孔雀冤文圣祖苦思眼前劫
明王此刻的处境嫦娥感同身受,她明白明王不愿意在九重天无名无分受人供奉,却又因为举目无亲而举步维艰,此时此刻,明王婉拒她的帮助并非是因为不需要,而是难以启齿。因此,她见明王推脱着不肯收下广寒宫的三位仙娥,便只推说是仓颉上神美意,随后拔腿就跑。
这一遭,嫦娥倒是和仓颉想到一块儿去了仓颉以越鸟为质,终于说动了青华,二仙一出一入,擦肩而过,仓颉进了东极殿,而嫦娥则出了东极殿。她站在殿门外略整衣衫,见青华大帝正站在千波殿前看着她。今日,大帝想必有很多话要和她说。
东极殿内外的贵客掉了个个,九灵往殿内殿外送了些茶水点心,之后便和毕方一个在帝君身边伺候,一个在东极殿殿外侍奉。嫦娥拜过青华便大方落座,丝毫不见扭捏,青华与嫦娥不甚捻熟,只能开门见山
今日承蒙仙子相助,本座感激不尽,敢问仙子,明王如何?
小仙何德何能,能当得起帝君一个谢字?今日小仙受仓颉上神传召,惊闻明王殿下明珠蒙尘。上神慈悲,唯恐殿下受凡胎之困,因此才叫小仙为殿下奉上西王母天尊仙方太阴脱尘丹。如今殿下已经无虞了,帝君放心,此方连服三日,殿下便可大安了。
嫦娥礼数周全,说话周到,滴水不漏。青华见她是真心相护越鸟,心中不禁生出感激来
越儿连遭大难,本座愚钝,不能体察关怀在先,治宫无方在后,让越儿无辜受难。今日幸得仙子雪中送炭,否则越儿只怕是要苦上加苦了。事到如今,本座还全凭仙子赐教,敢问越儿如今情状,日后本座该如何照拂?
嫦娥受了青华一拜,心中不禁感叹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帝威重,九重天无人不敬,可谁知道这权倾天庭的青华大帝居然有如此柔软的心思?今日大帝肯为了明王如此伏低做小、不耻下问,叫她真是刮目相看。
帝君无需多礼,小仙当知无不言。小仙来时,带来了三位极妥帖的宫人,她们侍奉小仙已久,还望帝君允准,让她们留在妙严宫侍奉殿下。殿下如今虽然有王母仙方护身,却只能脱尘不能脱胎。肉身沉重,殿下一时间只怕难以适应。不过帝君放心,加以时日,殿下便会习惯的。再者这九重天寒凉,小仙另供奉了一身蓝珊睛云墨花裙,方才已经交给妙严宫毕方仙子验看了,广寒宫一向减薄,若是不合妙严宫仪制,还望帝君恕罪。
青华见嫦娥心细如发事事妥帖,对越鸟更是十分关怀,便也知情识趣,连忙赏赐。
仙子如此周全,本座感激不尽。九灵,取明珠一壶,赐予嫦娥仙子,以表本座寸心。
帝君重赏,小仙却之不恭,可小仙无功,不敢受禄。帝君既有此美意,小仙便权且收下,来日为明王殿下再制一身明珠百鸟华服,以表小仙对殿下的仰慕。
那一壶明珠璀璨无比,嫦娥哪里敢收?就是收了,又哪敢佩戴?不过这既然是大帝的美意,她倒不如借花献佛,一出一进物归原主,既全了大帝的慷慨,又讨了大帝的欢心。皆大欢喜,免生事端。
仙子真是聪慧周全,既然如此,便全凭仙子做主。九灵,让元圣星将方才那无状的宫娥押送瑶池,她以下犯上冲撞明王尊驾,不可轻纵。
嫦娥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茶片刻而已,眼前那个温情脉脉的男人就重新变回了九重天人人敬畏的东极大帝。都说女人善变,其实男人也一样。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仓颉进东极殿时,越鸟正潦草地坐在塌上,而她身边嫦娥带来的三个宫娥傻傻立着,既不说话也不侍奉。
仓颉挥了挥手示意那三位仙娥出去他了解越鸟的性子,越鸟一向最怕麻烦别人,如今哪肯收了嫦娥的婢女?可今时不同往日,这妙严宫从前满宫上下只伺候一个青华都没伺候明白过,如今哪里能侍奉得了肉体凡胎事事不便的越鸟?若非嫦娥伸出援手,只怕这事就是求到西王母那去也难得善终。
越儿,嫦娥一番美意,是有心护你,你何不领情呢?
仓颉步步走近,越鸟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恐惧来她与仓颉相识千年,更曾在一个屋檐下住过四百二十年,可为什么今天她看到仓颉靠近的身影,会觉得害怕?
看到越鸟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和忐忑,仓颉顿住了脚步。虽然只是一霎而已,可越鸟微蹙的眉头,微瞠的双眼,还有她捏着锦被不自觉的收紧了的双拳,每一样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自认聪明的仓颉曾设想过一百种可能性越鸟也许会哭,也许会尴尬,也许会发怒,也许会怨天尤人,也许会避而不见,也许会自怨自艾,也许会意志消沉,也许会心生绝意。可他唯独没有想到,越鸟会在看见他的时候露出恐惧来。
越儿你你是怕我吗?
仓颉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他很少有不明白的时候。可是此刻他心里除了疑惑,更是多了一丝恐慌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难道是他漏算了什么?
越儿你怕什么?
我越鸟也十分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对眼前的仓颉心生忌惮,可更让她不安的是那一丝恐惧在被仓颉道破之后,竟如点墨入水一样,慢慢的扩散至了她的全身。此时此刻,越鸟既能清醒的感受到那股灌注全身的冰凉,又毫无头绪那寒意从何而来。
越儿
仓颉试探性地想要靠近越鸟,可他刚挪动了半步,越鸟却立刻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原来如此!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想明白。难为他刚才还在嘲笑青华蠢笨,却不料他自己也是个糊涂东西越鸟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仗剑世间,伏魔降妖的西天尊者了。如今的她,在这高处不胜寒的九重天就独力难支,她是个无名无分的凡胎,是个客居养伤的贤人,是个无计可施的三界弃子。她没有了法术,没有了法宝,没有了青焰,在诸神面前,她幽弱的如同一束风中的火苗。
越儿,你别怕,我只是想看看你。
仓颉缓步上前,轻轻地坐在了越鸟榻前的凳子上。越鸟强收心神,强抚心绪,这才开口
我我怎么越儿今日全凭上神关怀,越儿感激不尽,多谢上神护佑。
越儿何须与我见外?恼人的事,便都抛诸脑后吧。不过啊,如今殿下和我一样,可切记再使不得这薄被了。
原本仓颉是故作悠闲,使二指将那锦被捏了半寸在手里摩挲,想提醒越鸟凡胎在九重天难免受寒,她这失了护身青焰的青孔雀往后需得知道注意保暖。岂料越鸟此刻一如惊弓之鸟,她被仓颉一惊,身子后撤,右手一挥,将塌上的月禅叶藤枕带歪了几寸。
彼时只见仓颉眼神一暗,身子一挪,居然坐在了越鸟塌上。
上神做什么!越鸟面红耳赤,低斥一声随即连连后退。可仓颉如中魔障,非但没有理会越鸟的斥责,反而更进一步,伏身上前,贴至了越鸟身前。
上神还不退下?越鸟吓得浑身紧缩,本能的就想尖叫。可她不能高声,如果惊动了青华青华性情刚烈,要是让他看见仓颉不轨,只怕青华一时冲动,会闯下滔天大祸来。
然而仓颉一言不发,越靠越近,非但如此,他还将右手探进了榻上的锦被。
仓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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