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琼林岛不比南岛,因为于顽知道如果有危险荆澜生一定会挡在他前面,他自己走这一趟是完全应该的,被绑的人是他弟弟,而被绑的原因是因为他,但荆澜生,毫无犹豫哪儿都敢陪他去的荆澜生,他真的不想也不敢让他发生任何一点闪失。即使现在他根本不清楚谈进准备了什么东西在琼林岛等他,也不清楚荆澜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带他扫平障碍,所有兵马未动的前提下,他本能地为他珍视的所担心害怕。
和荆澜生为他而考虑的担心不一样,正因为对象是荆澜生,所以于顽突然变成了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靖宁分局曾经有个警察,和于顽一个批次参加工作,但就因为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案子,一个再无害不过的嫌疑人,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时候掷出的一刀要了他的命,从他涉足这个岗位的时候他就知道死亡真的是件很高发且轻易能达成结果的事,前两次他放任荆澜生和他一起跑案子,是他自大,他有私心,但这次的目的地是琼林岛,是曾经差点让他们所有人跑不出来的琼林岛。
于顽心里百般扭结,但现实是他需要荆澜生的帮助,否则就单单一天内到达琼林岛这点他都做不到。
“于顽,于顽?”
荆澜生皱眉,喊着垂头的于顽,而对方像是魇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荆澜生靠近,双手掰正他的脸,让他失神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自己脸上。
于顽从内心世界里挣醒,对上荆澜生忧虑的浅瞳,张了张嘴又闭上,哑声说了句没事。
荆澜生顺着他的背当作安抚,车子一路无言驶向机场。
上飞机前和展管家说了行程,展家带人后他们一步起飞,飞机落地南非后再会合前往琼林岛,之后给老伍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老伍那头沉默了一阵,也只能嘱咐道万事小心。
听完电话的柏青脸色冰冷,说:“冲着于顽去的,很危险。”
老伍枯坐在沙发上,十一年的和平日子到底是被打破了,而他现在能做点什么呢,当年所有的同事包括导师都已经不在人世,留他一人还能做些什么呢。
于顽上了飞机后还有点不真实感,这时候本该是和荆澜生约好吃午饭的时间,但现在他们在万米高空,要前往不知道有什么埋伏的杀人岛。
“吃点东西。”
荆澜生替他支好桌板,把盒饭拆好放在他面前,于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一口一口吃下去,不管要发生什么,保证体力是紧要的。
为了节省申请航线的时间,荆澜生选了首都直飞埃塞俄比亚的国际航班,在航空港落地后换成荆氏的私飞直飞南非,至于为什么荆澜生能在其他国家任意起飞,于顽想肯定没少用他的钞能力了。
欠情又欠钱。
在飞机上等待落地的时间无疑是最难熬的,于顽睡不着,脑子里是展弋虚弱的喊痛声在反复播放,又在算谈进给他到达的时间,展弋现在在他手上,于顽是真的一点都不敢违背他的指令。
想问问荆澜生私飞从埃塞俄比亚到南非要多久,从南非再到琼林岛又要多久,但他开不了口,这已经是荆澜生能安排的最快的时间和路线了。
觉得难熬的时间其实还是一样在过,机窗外的一方天空很快由蓝变红,又从红慢慢黯淡成浓郁的黑,于顽一直睁着眼睛盯着窗外,荆澜生隔会儿和他说句话,旁边的人慢慢也都歇了,荆澜生就隔一会儿摁摁他的掌心。
情绪一点点被安抚下来,于顽静下来后翻个身对着荆澜生,看着他偏头浅眠,睫毛微微颤动,握着自己的手心始终没松下力道。其实自己这大半天什么也没做,所有事情全是荆澜生在安排,于顽心里淌出点酸,慢慢地溢满整间心房。
终于捱到了埃塞俄比亚的航空港,首都时间凌晨三点,当地时间晚上10点,正是繁忙的时间,于顽他们什么行李都没有,荆澜生的人效率也很高,几乎一下飞机就接到了人,私飞很快又从埃塞俄比亚的夜空中起飞。
比在客航安静舒适很多,但现在也无暇享受,在陌生国度陌生领空会让人安全感迅速流失,越近于顽心里越抖,在心里骂了几次自己没出息后,于顽还是默默地往荆澜生身边靠了一点,私飞没有客机上的座位阻隔,于顽悄摸把脸贴上荆澜生后背,好像能从他身上汲取到安全感一样。
于顽不安地睡过去,再次醒来飞机已经降落,机舱内只留了名侍者照看,天仍然是黑的,于顽看了眼时间,首都早上八点,南非时间晚上两点。
下飞机就能感受到南半球完全相反的季节特征了,异国的冬日冷风不住地往于顽身上刮,下来的地方不是停机坪,是南非一处港口,离自己最近的一艘小型轮船上烫着荆字,八队人有秩序地往船上搬东西,于顽看了眼箱子的大小和封条,大概猜到里面是什么。
再扫一眼,看见了在训练有素的佣兵中也仍然突出的荆澜生,等到荆澜生身边汇报的人离开后,于顽上前,荆澜生把手里拿好的衣服给他穿上,衣服被捂得很热,于顽指了指那些黑箱子,问:“会有麻烦吗?”
荆澜生摇头,把扣子一颗一颗给他扣上,答:“打点过了,这边本来也管得松。”
于顽抿了抿被冻紫的唇,点了点头。
东西很快被搬完,同时后面也驶来了展家的船,展管家的行动力出乎于顽意料的惊人,但展家耗了些时间搞定航线,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压缩时间,几乎和他们前后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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