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她大概一时想不开。对了,最近客人很多,我也没顾得上她……”
“这孩子一向老实听话。她一旦离开这里,今后可怎么生活?是不是患了被害臆想症?”
“一定是因为阿荣……”
“这个‘十恶不赦’是什么意思?”
“是指偷偷离开了有恩于自己的家。难道她是去那小伙子的……”
“小伙子?也许是这么回事。那人怎么样?”
“不知道。我只是偶然看过一眼,像是个年轻学生……”
“真是怪事!她整天闷在家里,怎么会认识这个人?她也许跟她父亲一样,喜欢感情用事。不过,那人若是知道了妙子父亲的事还跟她交往的话,事情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你难道就这样看着不管?”
“你先别急。”佐山点燃了一支香烟。
“对了!她说要把小鸟送到父亲那里去,我们请小菅拘留所方面帮帮忙如何?”
“不行,也许她对父亲隐瞒了离家出走的事。”
“……”
“有的人是母亲在监狱里生下的,长大以后犯了罪,又进了监狱。这种情况叫作‘回老家’……”
“你太残忍了!”
“残忍?……我只是说有这种事而已,并没有说是妙子呀!她的母亲没有犯罪,而是父亲犯了罪。那时,她已经懂事了。虽然她那不叫‘回老家’,但有这样的父亲,孩子长到一定的年龄的话,总是担心被人叫这叫那的吧?或许,她是受到了外面世界的诱惑而出走的。”
“可是你瞧这字,事情没那么简单!”市子又看了看桌上妙子留下的信,“你根据这笔迹猜猜看。”
“你冷静一下!”
“我要是对她多关心一些就好了。这孩子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可是又不肯对我们说心里话,只是一个人受着罪恶感的折磨,实在是太可怜了!我曾问过她,是不是想见那小伙子……”
“……”
“你要是能多注意一下就好了。”
“注意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妙子和她父亲把你奉若神明,可你却……”
“我却怎么样?”
佐山有些火了。他为人十分谦和,但最忌讳人家的批评,哪怕是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受不了。何况市子从未用这种口吻责备过他。市子声音微微颤抖地说:
“自从阿荣来了以后,也许是年龄相仿的关系,处处斤斤计较,妙子她怎么受得了?”
“留下阿荣的不是你吗?”话虽这么说,可是,佐山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阿荣那粉红色娇嫩的乳头。他心里紧张得怦怦直跳。有一天,天气十分闷热,从事务所回来的阿荣正在卫生间里擦身子时,偶然被佐山撞见了。住在同一屋檐下,这本是在所难免的,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呢?
“由于阿荣的缘故,妙子越来越孤单了。你也是,不光在事务所,就是在家里你也总是使唤阿荣而不叫妙子。”
“我要是总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岂不成了怪人?不过是因为阿荣总抢着干罢了。”
“那也用不着干别人负责的事啊!”
“什么?负责?我既用不着妙子负责,也用不着阿荣负责!”
“就这么轻易失去了跟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妙子,我不甘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中了邪,就喜欢人家的姑娘整天围着你,叫你‘伯母’?”佐山挪揄道。
“我把阿荣也交还给音子!”
“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反正我们生来就没有为人父母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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