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八年七月,何叔衡受中国共产党组织指派,与徐特立等一起经哈尔滨去莫斯科,出席了在那里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六大”,然后进入莫斯科中山大学特别班学习。
一九三○年七月,何叔衡从苏联回到上海。几个月后,进入江西红区瑞金。在那里,何叔衡出任工农检察人民委员、代理内务人民委员、最高法院院长。
一九三三年冬,何叔衡蒙受了沉重的打击——被撤销全部领导职务。内中的原因,如同中央苏区中央局机关刊物《斗争》一九三三年第十七期《火力向着右倾机会主义》一文所指名道姓的“批判”一样,即何叔衡右倾。
实际上,何叔衡受到了当时“左”倾路线的排斥。当时,王明“左”倾路线正日益加剧。
一九三四年十月,红军开始撤出江西,进行长征。年近花甲的何叔衡被留了下来。
一九三五年二月,中国共产党江西分局决定,年老体衰的何叔衡、体弱患病的瞿秋白、已经怀孕的项英的妻子张亮,由体力较好的邓子恢和周月林照料,从江西经福建前往香港。组织上给每人一百元港币及一些黄金,交何叔衡保管。
由这么五个人组成的一支特殊的队伍,化装成贩卖香菇的小商人,艰难地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进着。
当他们越过江西边界,进入福建省会昌县(今属江西)的汤屋,中国共产党福建省委派了一支快枪队护送。何叔衡为之一喜,诗兴大发,与瞿秋白一唱一和。
笑颜一闪即逝。形势紧张,沿途的地主武装已经注意到这支特殊的队伍。
他们不得不改为摸黑行进,白日休息。一个老人,一个病人,一个孕妇,在漆黑的山间小道上行走,异常艰辛。所幸何叔衡和瞿秋白意志坚强,并不畏惧酷劣的环境。
如此昼伏夜行,一夜连着一夜。
四月二十二日夜里,他们渡过了汀江。
四月二十三日凌晨(也有的说是二十四日),他们来到上杭县濯田区水口镇附近的小径村。
他们在这里休息、吃饭的时候,惊动了当地地主的“义勇军”。
“义勇军”急告驻守在水口镇的国民党保安第十四团二营营长李玉。
“紧急集合!”李玉下令。
“义勇军”队长范连升带路,李玉率领二营悄然包围了小径村。
发现了敌军,负责护送的快枪队开枪了。双方互射,战斗十分激烈。
一边抵挡,快枪队一边护送何叔衡等突围,逃往村南的大山上。
何叔衡毕竟上了年纪,又是秀才出身,况且连日劳累,怎敌得上保安团的士兵快疾的步子?
还未到大山上,何叔衡便给保安团追上了。
一阵乱枪砰砰射过之后,何叔衡受伤倒在一块水田旁边。
两个保安团士兵见何叔衡倒下去没有动静,以为他已死去,上前搜身。何叔衡身边带着组织上交给的港币、黄金,看到敌人来搜身,奋力反扑过去。砰!砰!保安团士兵连连开枪,何叔衡栽倒在地,从此再也没有起来……终年五十九岁。
瞿秋白和张亮躲在草塘里被俘。一九三五年六月十八日,在长汀城中山公园里,国民党的临时军事法庭宣读了由蒋介石签署的枪决命令之后,瞿秋白唱起了《国际歌》,走向一片葱茏的青草地,席地而坐。瞿秋白说了最后一句话:“此地很好!”无情的子弹,便夺去了他的生命。
殷殷鲜血,染红了茵茵嫩草。终年不过三十六岁!
唯一在战斗中突围的邓子恢,解放后曾成为国务院副总理……
第八部分:锤炼杨明斋死因终于大白
杨明斋最初作为俄共(布)党员,与维经斯基一起来华,帮助建立中国共产党,曾有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杨明斋之死,曾是一个谜。
过去,杨明斋的卒年,被写成“一九三一年”,或者说是“一九三一年后”。
关于杨明斋之死的最为权威的说法,是《青运史资料与研究》第三辑所载《曹靖华同志谈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情况》一文,曹靖华回忆了周恩来跟他在一九五四年的一次谈话,内中谈及杨明斋:
“后来他(引者注:指杨明斋)生病,苏联送他到西伯利亚养病,那里条件比较好,但后来病死在伊尔库茨克。”
为了弄清杨明斋的身世,华东石油大学马列教研室教师余世诚做了许多调查工作。一九八八年九月,余世诚以个人名义写信给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请求帮助查找杨明斋的下落——因为杨明斋死于苏联,苏共的档案中会有准确的记载。
戈尔巴乔夫认真地批转了余世诚的信。
不久,余世诚收到了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所长吉塔连科的来信,说他受苏共中央的委托,作如下答复:一九三○年一月,杨明斋未经党的领导许可,在走私者的帮助下越过中苏边界,直至这年秋天,他都在哈巴罗夫斯克扫盲站做中文教员。后来转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即海参崴),在《红星报》和无线电台工作。一九三一年,杨明斋被当作“叛逃者”流放到托阿斯克,当勤杂工。一九三四年八月,杨明斋流放期满,来到莫斯科,在一家出版社当投递员、誊写员、校对员。一九三八年二月,杨明斋被以捏造的罪名逮捕,同年五月被杀。
现在,根据苏共中央提出的建议,对所有非诉讼机关镇压的人都应该恢复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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