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鬼缠身了。”福格瑞姆微笑着说。
他依然捧着费鲁斯的钢铁头颅,坐在佩图拉博不知从哪儿取出的轮椅上——一个奇妙的物件,据说是佩图拉博知道他的情况后,为他临时制造的,隐藏着火力系统和引擎能源,设计虽然奇妙,但妥当而且成熟,恐怕铁之主曾经制造过类似的物品。
他的剑客跟在他身旁,看护着他的轮椅。帝国之拳与钢铁勇士的战士中,也各有三到四人在这附近,协助完成短会的记录,和其他临时任务。
“我听说了那个恶魔。”佩图拉博回答。
在福格瑞姆眼中,他看起来与以前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亦没有他在美杜莎所见的种种腐化迹象。铁之主穿着铁灰色的薄甲,双肩分别以钢铁骷髅和黄黑色条纹进行装饰,双臂环绕在宽阔的胸膛前方。
天花板上垂下一些沉重的链条,展示着一件件新制盔甲和武器的原型设计,它们的阴影垂落在铁原号大厅冷色调的衬托下,他的双眼颜色偏深,更显阴郁。
“它一直在,”福格瑞姆叹息道,“我一直听着它的低语。它一直缠着我……恐怕我们确实牵连在一起了,给它一个机会,我相信它会迫不及待地赶到我们的现实里,将我剩下的一部分也夺取呢。”
“如果它再次出现,你无力抵挡。”佩图拉博说,他的审视令福格瑞姆有一丝难堪,尽管这情绪来去匆匆。
“是啊,我很难再继续战斗了,”福格瑞姆怅然着说,“给我假肢,我能站起来。我依然是一名领袖。”
“但不再是剑士。”铁之主站起来,走到他身旁,却没有像兄弟一样触碰他,或者给他带来一些安慰的言语。他确实改变了,抛弃了一些他曾经拥有的性格——或者说表象。
“我们并不总是需要基因原体在前线作战。”罗格·多恩说,低头注视着全息影像的沙盘,伸手调整了几个参数。“基因原体的存在本身,对一个军团而言就是不可估量的鼓舞。”
“费鲁斯·马努斯大人的牺牲,的确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吞世者的卡恩偶尔地开口说一句,来证明他的存在。安格隆最近回到了努凯里亚。
他注意到多恩在调整预设系统中,对钢铁之手军团参数的全面调整。科技方面的种种参数调整不大,包括对人员杀伤和对装甲杀伤的随机范围则有所下滑,同时军团组织度和杀伤接近折半。
福格瑞姆仅存的可以移动的钢铁手臂抚了抚他怀中的头颅。“是啊——你在推算什么,多恩?”
“重置帝皇之子的参数。”多恩说,“你不能上战场,但纳尔尼之庭中的数据基于军团全盛状态生成。演算初始值需要修改。”
“听起来我们真是一百多年前就做好叛乱的准备了。全面的数据收集,是吗?也许我们该感谢我们当时的念头……”福格瑞姆调笑着仰起头,望向佩图拉博,试着让氛围缓和些。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肃穆而冷酷,他是一个例外,而这儿会需要一个他这样的人。
“是的。”佩图拉博说,“但没有必要。一个已经落幕的时代,不需要用现在的时间去怀念。我一生都在向前行进,你们亦然。”
他从福格瑞姆身旁退开,来到沙盘旁,从罗格·多恩手中,接过了沙盘的控制权力。很快,一个充斥着沸腾光芒的危险斑点在模拟战场上方升起,狂暴的气流肆虐在雷暴和紫红的暴雨之中,内部的团块状固体在青蓝眩光中疯狂地时聚时散,大量无常的碎屑从中溢出。
“美杜莎上空的现象?”多恩问。
“我曾在奥林匹亚见到它。一颗注视大地的眼睛,一片星辰的漩涡,尽管我只见过它一段时间,它依然足够难忘。”
佩图拉博说,他产生了一种预感,有朝一日他会深入其中,与他的记忆诞生之初的第一印象做出了结。
也许会在卡迪亚,他想。如果在愤怒的钢铁之手清洗那颗临近星辰漩涡的星球地表后,卡迪亚仍然存在的话。
他将深入漩涡,深入——
他顿了顿,到今天,他依然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名字。
愚昧无知的人称它为天境之眼,天国门扉,如此种种带有情感色彩的词汇,夹杂着对信仰的亵渎或虔诚,就像任何一个古老神话会做的那样。越是虔敬,越是平凡。
而目前,它在人类帝国之内的官方编号是天鹅座x-1。
同样太普通。无法彰显它的危险,无法体现它的本质。
当他征服它,他会重新给那里命名。
“你知道那是什么?”福格瑞姆怔怔地问。“费鲁斯都不清楚。”
“我知道他不清楚。我问过他能否看到,答案是不能——那是一处空间的异常,一道大型的亚空间裂隙。其内部的亚空间能量浓度高于任何现实宇宙已探查区域……但不该轻易进犯现实。它会入侵美杜莎,无疑与最近的亚空间风暴带来的环境波动有关。”
佩图拉博平淡地说,手指继续在操纵的面板上轻轻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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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的数据构造正在实时成型,加入伊斯特凡三号的地表……作为第三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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