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针线上刚送来的新衣,一件红色的褙子。”
“正红色吗?”
姜蒲意识到了什么,“瞧着有点像,但奴婢以为是夫人赏的衣裳,断不会出错,所以才……”
她没有说下去,俞姝也摆了手。
是谁送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这个定国公的小妾,明里“受宠”,实则被群狼环伺。
但她无所谓。
反而从那五爷今日烦躁阴郁的心情中,瞧出来了什么。
他定然没有抓到她哥哥吧?
不然怎会如此恼怒,以至于迁怒与她?
俞姝轻轻笑了一声,在姜蒲投来的目光里淡淡道。
“没事,回去吧。”
……
詹司柏换了衣裳去了冷武阁,整整忙了一晚上。
后半夜才在冷武阁小憩了一阵,一早又去上了朝。
朝上,所有人都偷偷看他,却又不敢说什么。
反而有些人上前宽慰,“俞厉此人狡猾奸诈,国公爷在明他在暗,难免有被他钻了空子的时候。国公爷不必自责。”
皇上也道是,“万般皆是命,说明俞厉命不该亡于京城,袁王也没那么容易失去大将。朕都看开了。”
可詹五爷越是听到这样的安慰之语,越是心情阴郁。
他烦闷地回了深水轩,刚一坐定,谁料就看到了从他的妾身上脱下来的褙子。
那正红色刺得人眼难受,詹司柏盯着那衣裳不知多久,在某一瞬,一把扫落了茶几上的茶盅。
茶盅砰得摔在了地上,登时碎了一地,刚沏好的热茶泼了出来,多半都泼到了那褙子上。
詹司柏阴沉着脸,叫了文泽,“拿出去烧了。”
文泽连忙拿起那褙子。
水珠滴滴答答地从褙子上落下来。
这也没什么不同寻常,可谁想到,那些水珠落在地上,竟然在地板上洇开一片红色。
而被茶水泼到的衣料上,在水洇开口,渐渐露出正红色下的桃红来。
文泽顿了一下,而那脸色阴沉的詹五爷也愣住了。
他看着那些滴落的红色水珠,半晌,吩咐了文泽。
“把衣裳扔进一旁的水盆里。”
文泽照办。
只一瞬,水盆清澈的水透透彻彻地变成了红色,近乎血一样的颜色。
詹司柏定定看了半晌,冷笑出了声来。
竟然有人给这件本没什么问题的衣裳,强行上了颜色。
是料定他厌恶妾室逾矩,故意为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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