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今天要去泰国,走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边接着,边四处走动,打开客厅四面的窗子透气。
冷风夹着细雨,一阵阵地吹拂入内,雨丝轻纱一样凉丝丝地滑过皮肤,很清爽。
林槐的声音听起来也无比清爽,心情蛮不错:“喂,沈知昼,你什么时候也回西南一趟?再去伽卡,替我们看着走走货?”
“我?”
沈知昼笑着,站在窗边儿,一手磕了磕窗沿,从烟盒里敲出了支烟。
天气潮,这烟昨夜在客厅放了一夜,已经受了潮。
他咬着那湿漉漉软绵绵的烟蒂,肩膀夹着手机,掌心掩着火苗,几次却都没点燃,心情便跟着烦闷下去,接言拒绝道:
“我就不去了吧,还回去干什么?”
“怎么,你怕康泰亨还有党羽在那边?”林槐不客气地哼笑着,“怕他们见到你杀了你啊?毕竟,他们都以为康泰亨跟他儿子死了,都是你杀的。”
“我像能做出那种事的人么?”
沈知昼寡漠地笑起来,在林槐刚说了句“不像”的时候,他同时出声道:“我还真的像那种人。”
“……”林槐一时哑然。
“黑吃黑嘛,稳赚不赔。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一个不开心了,就杀了你们,鸠占鹊巢取而代之呢。”
他就那么淡淡地笑着,吐了个烟圈儿。
青白色的烟雾缓缓铺入眼前的雨幕中,从他的话语里,居然听不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却无可忽视的杀意满满:“是不是?”
“喂,你有病吧,跟我开这种玩笑干什么啊你,”林槐打了个哈哈,笑着,心底却有丝丝冷意泛起,“我们是兄弟,你他妈瞎说什么啊。”
“啊,”他咬着烟,笑声比雨声还沉闷,“是么?”
“是啊。”林槐显然想匆匆结束这个话题,一转言,“对了,那个小姑娘……”
林槐后面说了什么,他听不到了。
因为林槐口中的那个小姑娘,就站在楼梯上。
她扶着楼梯扶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轻轻噘着唇。
不知怎么,就看起来很委屈。
她身上还穿着那条棉质白睡裙,一手揪着裙摆,一双眼睛直直望着他,潮气氤氲,雾蒙蒙的。
她没穿鞋。
他看着她那两只光裸的莹白小脚,轻轻皱了下眉。
她张了张唇,唤他:“沈……”
他摘下烟,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手就把烟掐了,合上了窗。
“……”
他一手把手机贴在耳边,边朝她的方向走,听林槐喋喋不休地说着:“喂,你可得给我好好看好她了,你听到了吗?沈知昼,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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