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处在一个电磁场中,变化的磁场产生电场,变化的电场又产生磁场,滋滋滋的电流刺激他的脑神经,激素像是清早刚端上来的豆腐花里的小泡泡一样一股股地冒上来。
意识到自己不寻常的反应,辛也的眼睛像是被烧成了两个黑洞,空荡荡的,没了灵魂,只余下突如其来却熊熊燃烧的□□。
这是辛也第一次身上有这样特殊却疯狂的反应。
他像是为了掩饰这莫名其妙的难堪,僵硬甩了甩再次有血渗出来的右手,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辛也下午逃课了。
他脑海里一时是与裴砚对打时的还没平静的兴奋,一时是裴砚在雨中被淋湿的好看模样,两者交织在他的思维里,让他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犹如有困兽在斗,激得他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
辛也去了花鸟市场。
他在眼花缭乱的市场里一眼就相中了一只浑身羽毛雪白的鸽子。白花花的一片,乍一眼看过去,就好像风轻轻吹,吹起的裴砚白衬衫那一角。
多么干净的白乳鸽啊。就像那么干净那么清冷的裴砚。
受徐则厚喜欢的裴砚,是个标准的五好学生的裴砚;会背薛定谔方程的裴砚,比他左手打羽毛球好的裴砚,淋了雨那么好看的裴砚;时时刻刻都激起他的胜负欲和攀比心的裴砚,拥有所有他没有的一切的裴砚……
要是能够在羽毛球训练时打赢裴砚,在竞赛中考赢裴砚,像裴砚这样清清冷冷的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要是能仔细地了解裴砚的身体,像裴砚这样干净的人,他的身体会怎样的呢?他会不会也像这只白鸽一样,有漂亮精致的器官,细微密集的血管呢。
他对裴砚充满了强烈的好奇,与无与伦比的胜负欲。
呼之欲出的好奇心充斥着辛也的脑袋,他双眼通红,身体里仿佛注入了一阵龙卷风,血液在每一处器官里来回激荡沸腾,惹得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辛也买好一只鸽子,飞一样地回了家。
他进入厨房,循环播放起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激昂的乐曲声一下一下击打着辛也亢奋的神经,他把沿途从花鸟市场里买来的鸽子捉出来,放在案板上,目光兴奋而凌厉。
他将白鸽的双翅自背后交叉,作足筋骨,用力抓紧,很快鸽子就断了气。他用左手拿起剪刀,从下腹剪开鸽子,把它的每个器官都一点点解剖来。他像是一个严格犀利的生物学家,拿着一份详细的自制表格,精心地测量白鸽有关的一切数据。
他仿佛是在做一项空前绝后、前所未有的研究,带着这样崇高的使命感,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和畅快。
做完所有数据,仿佛是终于把这只白鸽相关的一切都了解得通通透透了,他才稳步地把解剖好的那只鸽子制成了标本,保存了起来。
他盯着这只鸽子被褪下来的漂亮白羽毛,就像在花鸟市场一眼相中这只鸽子时一样,脑袋里再次一闪而过裴砚穿着白衬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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