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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看着他们的背影在我眼前消失,我松了口气,毕竟胤禛不是他,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多费一点心力,要是他也肯这样的话,历史会不会就有了不同的变化呢?

直到自己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出来,才恍然,什么时候,我竟也变得如此的杞人忧天了,我不知道历史会不会因为我的偶然到来,而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变化,甚至我也不知道,我和胤禩会不会有将来,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想呢?只要现在的每一天过的无悔,也就足够了。

低头看看盆里的衣服,心情终究是不好,籽言和我一样,都是宫女,她的品级高那么一点,终究也还是宫女,却摆出一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作风,虽然我的确不能把她怎么样,不过,弄点小小的恶作剧教训教训她,还是挺必要的,不过,我缺少点材料,要是……

衣服终究还是洗好了,晾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古代没有洗衣机,真是悲惨呀,干什么都要靠自己的一双手。哎——

扭了扭酸疼的腰,决定不去看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越看就越觉得疼,还是出去走走吧。 没想到,才出了住的小院子的门,肩上便被人狠狠的拍了一记,力道之大,几乎害得我腿一软,跪在地上,接着身后有人大喊:“这不是婉然。”

我郁闷的回头,今天倒像是约好了的,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今天却脚前脚后的,都来了。

肩膀本来就很酸,这会改成火辣辣的疼了,让我怀疑,这骨头是不是被敲碎了几块,下手这么没轻没重的,除了站在我身后傻笑的十阿哥之外,我还真是想不出其他的人。

不过胤誐是不会单独出现的,果然……目光一扫,就看见,十阿哥那位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九阿哥就站在几步之外,见我看他,便适时的露出自己邪气的笑容,一笑倾城,男人长成这个样子,有时候看,还真是满不顺眼的,我摇头,思绪总是跑得如此之快,哎!

“婉然,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吗?你不知道,自从听说你调到乾清宫,我可郁闷了好些天,就怕没什么新鲜玩意玩,今天可下逮到你了,快给我弄一个出来。”胤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我的头一个变成两个大。

“这个——这个,不太好办,不然,十阿哥等两天如何。”我哀叹,当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弄了几个小时候的玩意给他,这快二十岁的人了,就认准了我能制作新鲜的玩具,整天缠着我,我又不是男孩子,哪那么多新鲜玩意给他,何况,我现在的主要心思还要放在,怎么自保并给籽言那样的家伙还以颜色上。一时摆脱不了十阿哥的纠缠,我只好求救的看了看九阿哥。

“婉然,瞧瞧,这几天不见,你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九阿哥摇了摇头,绕着我转了个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我要是你,就得想个办法,教自己不吃亏才是。”

“我当然知道了,问题是怎么做。”我好气的说。

“当然是以彼之道了”,胤禟笑笑,也不生气的回答。

“以为我是慕容复哪,以彼之道,还还施彼身呢。”我嘟囔。

“什么复?”他当然不知道慕容复何许人也了,倒是一愣。

“我是说,能不能劳驾您说具体点。”无从解释,只好发问。

“好吧,看在你难得虚心一回的份上。” 胤禟点头,却给我演示了一个步法,和平常走路一般,却撞得胤誐连退了几步。

“九哥你今天怎么回事?”被撞的胤誐急了,我却有点明白了,早就知道胤禟身手了得,原来还真不是盖的。

胤禟简单的讲解了其中的诀窍,我才知道,这以往被撞,被烫的关键问题出在那里,连连点头,胤誐照旧是莫名其妙,一会看我,一会看看他九哥,直到头晃得晕时,才退到一旁,胤禟却笑得一如狐狸,说完后丢给我一包东西才径自走开,临走时不忘说:“痒粉这东西,可别往自己身上弄。”

以后的几天,我反复练习了几次,在实践中取得了宝贵的经验,与人相撞时,稍稍用点巧力,滚烫的开水就泼到了对方身上,如是者几次,没人再忽然出现撞上端东西的我了,甚至,看到我端东西,都恨不得绕着走。

至于痒粉这东西,我却不太敢用,只悄悄弹在了籽言的衣服上两次便顺水丢掉了,籽言的衣服多,款式又差不多,待到吃亏,已经是很多天以后的事情了,御前强忍着,却浑身不自在,我偷偷乐过之后,却有点难过,这才是真正的后宫吧,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自己懂得保护自己。

手上的伤,也早就好了,其实那天晚上,我就收到了两盒治烫伤的药膏,还有几个字,让我在以后的好多年里,受用不尽,那盒透明的药膏表面,被人划上了三个字,“靠自己”。字体修长,在那样光滑的表面,竟也显得凛然。

没看到送药膏的人,反正我回到自己的屋子,他们就一个在我的床头,一个在我的妆台上,轻轻的挑出一点抹在手指上,清凉的感觉一下子盖住了原本的灼痛。

避暑

康熙四十二年,似乎是注定了让人手忙脚乱的一年,进了五月,宫里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康熙虽然看起来和平常每什么两样,不过,偶然听到些他和大臣的对话,却让乾清宫这些敏感的人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当然,没有人多说什么,不过大家的神情上,却让这种紧绷的空气显得更加异样了,这让我的神经也日渐纤细起来。

吃了几个月的暗亏,我渐渐明白,在这个皇宫里,要想安身立命,可以套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上帝只拯救自救的人。要安稳的生活,要么就像从前一样,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要么,就站在人群的显眼处。根据我的实际情况加上我过去写小说的经验,如果现在我要隐藏自己,估计下场好不到那里去,那我只能让自己醒目一点了。在这里,醒目的惟一办法就是好好拍拍康熙爷的马屁。于是,我小心谨慎的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适时的说几句好听的吉祥话,康熙年纪大了,虽然心机城府更胜当年,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个孤独的老人,想到这里,我就不免想起家里的老爸,然后,我就发现,当我拿出对待父亲的心情去对待他时,其实这个皇帝并不难相处。

当我在康熙身边的时间一点点变长时,找我麻烦的人也一点点变少了。

五月的天气一点点热了,恼人的春风过后,天空也蓝了许多,不过一场风雨却降临了。

先是裕亲王福全病倒了,康熙一连几天去探病,回来的时候,心情总是很抑郁,我想起几年前读《少年天子》,说福全和康熙从小都是由孝庄文皇后抚养的,自幼就很亲厚,看来这种历史小说,写的倒是很有根据,这些天,康熙茶饭不思,每天探病回来后,还要传太医仔细询问福全的病情,看每天的脉案和药方,直折腾到深夜才睡。

以为这也就够让人心烦了,皇帝心情不好,我们自然也没好日子过,没想到,隔了几日,索额图的案子又被提了出来,说他借康熙南巡之际,图谋不轨。据说在朝上,就定了索额图“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的罪名,交宗人府拘禁了。

那天,康熙召见了太子,自从南巡之后,康熙似乎好久没有单独见他了,胤礽进殿时,我正按照惯例奉茶,瞥见康熙面色不好,就赶紧准备退出去,与胤礽擦肩而过时,却实在吓了我一跳。

余光中这个面色苍白,神情委靡憔悴的家伙,就是哪个草菅人命,不可一世的太子吗?偷偷抬眼扫了坐在上面的康熙,威严的帝王面色不变,神情,却已不似当初。

太子在里面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不似进去时那样死灰一般了。晚上康熙照旧批阅奏折,近三更,我和李谙达正相对发呆的时候,他却从御案里拿出一只鹿皮做的荷包,年深日久了,荷包已经旧得看不出颜色了,不过我们这里伺候的人却都知道,那是孝诚仁皇后的东西,当年皇后因为生太子难产而死,这荷包,就一直放在康熙身边,今天康熙却拿了出来,长久凝视,在摇曳的烛光中,那目光,分明写满了遗憾与追思。

半晌,不动,也不说话。李谙达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去换换茶水,换茶水当然是幌子了,夜深了,老人长久的沉浸在对已经无法改变的往事的追忆上,对身体没有好处。果然,我的手刚一碰到茶杯,康熙已然警醒。

当热茶重新放好时,康熙说:“婉然,你进宫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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