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转身,站在我身后的,除了未来的雍正皇帝胤禛之外,还真不做其他人考虑。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拜托四贝勒,下次有事您说话行不行?”我低头捏了捏有点吓软了的腿,幸好刚刚没大喊抓刺客,不然这会就热闹了。
“听听,口气和下午的谦恭有礼还真是天差地别呢,婉然——”我低着的头被人猛然托起,速度快的感觉脖子好象要被扭断一样,接着,一只有力的手牢牢的捏住了我的下颌,强迫我将头仰起,看向某个地方。
在那个地方,等待我的是一双阴沉的眼睛,和平时一样散发着足以让人的心冻结的寒气,还有无名但滔天的怒火。
我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和胤禛相处的时光,火花四溅是常事,但是,我知道,无论我的言辞冒犯还是行动冒犯,都并没有真正的从内心触怒过眼前这个心机变幻不定的四贝勒,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这次不同,他真的在爆怒中,从内心的。
“你——”我想问他怎么了,不过刚一开口,就觉得下颌处一紧,话也被打断了。
“谁准许你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婉然,你——不过是个奴才,终究不过是个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怎么做?”话好象是从胤禛的牙逢里挤出来的一般,阴恻恻的感觉,听在心里,只觉得体内一股寒气乱窜。
“放手——”我是很害怕,不过这样被挟制的姿势让我在恐惧中,更有一种难堪和愤怒,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主今天在发什么疯,不过什么也好,他都找错了发泄的对象。
“放手?婉然,看来你还是没有学聪明,身为奴才,你就这么和主子说话?就是皇阿玛今儿抬举你,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个奴才,一个痴心妄想的奴才。”说话的时候,他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使的我不得不掂起脚,努力在这样的角度下,保证自己的脖子不被扭断。
“放手!放手!”我用力去拽他的手,结果无济于事,我的脖子好痛,再这样下去会断的,这个疯子,我只好用我的手拼命的去推他,捶打他的手臂。
“我是奴才又怎么样,我痴心妄想又关你什么事,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乐意攀龙附凤,我喜欢荣华富贵,不过这些都是我的事,皇上也没说不许,那里论到你了,你又是什么人。”挣扎只能让他力气加大,不是只有他胤禛懂得用话语伤人的,我也会。
“我是什么人?” 胤禛猛的一愣,手却忽然松了,“哈——是呀,皇阿玛也没说不可以,我算什么人,攀龙附凤,富贵荣华,婉然,现在你就要如愿了,你——无耻。”
不能大声叫,这个时候不能惊动别人,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眼里、脸上的讥讽,让我难以控制,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不是吗?为什么他就要把我想得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而且对象还是一个五十岁的老人,他的亲爹,我究竟有那里对不起他了,凭什么要处处针对我。
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我的手也果断的再次挥向了近处的那张透着阴寒的脸。
同样的失误,在他的身上不会出现两次,这个道理我总算是验证了,我的手在半空中被他果断的制住,下一刻,他松开了钳制我的手。
乍然自由,身体难免失去平衡,退了几步之后,重重的撞在了假山上,园林里那都好,这假山尤其美,不过撞在上面,就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了。
后背两处刺骨的疼痛,让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失去了活动的能力,深吸了一口气,却发觉即使是抬手这样一个动作,也可以痛得人生不如死,完了,脊柱上人的神经分布最密集了,我的天,我不是碰到了什么神经吧,天呀。
“我说过,这样的事情,没有下一次了,不然,我一定不放过你。看来,你的记性果然不好,需要加强一下认识。”停了片刻,胤禛忽然走近了一步,伸出手来。
“别拉我!”看到他预备拉我,我急忙出声,我的常识告诉我,伤到骨头千万不能乱动,不然后果很严重,不过又急又痛之下,我自己也没有发觉,这一刻我的声音变得很奇怪。
“你——怎么了?”空气中的宁静颇维持了一会,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胤禛再开口,声音也有点怪怪的。
“我……”冷汗直冒,刚刚是害怕,现在是痛。
“够了,别在我面前反复同样的戏码了,婉然,你究竟要怎么样?”迟疑了片刻,胤禛猛的退后了两步,冷酷的打断我说。
“……”我努力控制自己眼里痛出来的眼泪,看来我和他的误会颇深,只是,从何说起呢?
“你要的都达到了吧,你从一个普通的宫女到现在是皇阿玛跟前的红人,更大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步步为营,也是唾手可得,从我这里也好,从十三弟那里也好,你得不到更多的东西了,所以,这一刻开始,请你离我远些,别在我的眼前出现,别和我说话,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微微闭了闭眼,胤禛又退了两步,声音却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无波,刚刚那个爆怒的他,好象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为什么这么想?”身体的痛缓解之后,莫名的恐惧又涌上心头,为什么他要这么想,好象我明天就会成为皇帝的宠妃一样,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婉然,你很聪明,懂得把握机会,不过,请也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 胤禛的声音低沉而空洞的传来,“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这样的傻子。”他回手丢过来一样东西,便转身离去。
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运动的能力,不过疼痛仍在,不敢马上乱动,只能眼见一个红色的东西在眼前飘落……我在月老祠求来又掉到池水里的,我所以认得,是因为上有我打的一个简单的同心结。
御舟上的日子是周而复始的单调,大多的时候,我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小小船舱里,安静的望着水面,或是看着两岸上,拉着船的纤夫,思绪却是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的画面,经常在不经意间从脑海中闪过,我不知道一贯深沉冷静的四贝勒为什么会单单和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过不去,是他如今年纪还轻,还不能如电视剧里那样一味的幽深难测?还是,我本来就被什么先入为主的观念误导了?
想来想去,依然毫无头绪,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这未来雍正皇帝的心思,他老爹和兄弟们用了四十多年的时间终究也没能弄得通透,我这样的笨人,又怎么会看的透呢?换句话说,我也犯不着看透,算起来他要想即位,还有二十年好等,二十年,虽然弹指一挥间,不过于我,二十年后我身在何方,谁又能知晓,既然不怕将来落在他手里,现在自然也不必去了解他什么。这么一想,心情反而豁然开朗。
以后的日子,见面的次数虽然多,但是,对他的冷眼或是不理不睬,却再没什么奇怪的感觉了。
“哎——”这是今天的第N声叹息。
手里的已经被我拆来编去的弄了好久了,最后落在手里的,依旧是一个同心结,“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始知结衣裳,不知结心肠。坐结亦行结,结尽百年月。”
想不到,是人,就终究不能免俗。
昨天问了十三阿哥,原来每日走的看似慢,其实却也不慢,再有不过三五日,就要回到京城了。
放下手里的,手在荷包里拉出一样东西,和田玉戴得久了,越发的晶莹剔透,玉养不养人就不知道了,不过人养玉倒是眼前见到的。
匪石匪席,这四个篆字何止看了百遍,从最初的不认识到如今,只怕闭上眼睛也写得出来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手指每次在古玉上游走,那温暖的笑容,就仿佛在眼前晃动一般。
“婉然,在干什么?”轻快的声音打断了我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猛然惊觉,十三阿哥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
忙乱的想收拾起手边的东西,也不知他来了多久,又看到了什么,好在我没有自言自语的毛病,不然,可真是一点隐私也没有了。
就这么抓着手里的东西,四下里乱看了半天,心才渐渐安静下来,这一刻很像小的时候偷偷看课外书?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