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隔壁船舱里传来。
“仙人在哪?仙人呢?”
众人循声看去,不知是哪家的员外爷醉醺醺地摸了出来。
此人生的獐头鼠目,后面跟着面容虚浮的老奴托着他半边手臂,不是那草包皇帝又是谁?
二老看清来人,又不便太过招摇上去相迎,只得是魏公远远回了句:“王员外,仙人已经飞升而去了!”
那永月皇帝一见到二老在人群里,也赶紧挤了过来,他倒也有些眼力,盯着那诗板就问道:“这就是仙人留的诗?”
二老颔首称是,贾老太公更是捧起手中的银毫笔,叹道:“仙人曾执此笔写下了上阙词,待他飞升去后,此笔更是悬空而起,续写了全词,将仙人在天上的所见哀思娓娓道来,依老朽看,此笔怕已是仙家之物。”
永月皇帝一听是仙家之物,酒又醒了半分,手一伸小心翼翼地摸向那狼毫笔。
谁知却被旁边人一个巴掌拍在手背上。
“大胆!仙人遗物你也敢随便碰。”
却是先前那锦衣公子抖起了机灵。
他自问之前冒犯仙人,怕日后被人惦记着讨不了好,便想着攒点表现。
这员外爷一看就是个土财主,这种人本就不招读书人待见。
二老秉持有礼回他两句话,这厮真就敢把手伸过去,有辱斯文,真是该打!
二老不约而同看向那小子,心头皆是一叹。
小子,路走窄了啊。
永月皇帝不敢暴露自己偷溜出宫混上了花船,倒也没和这小子当场过不去,不过梁子却在心中记下了。
此时周围人多,二老也不便与皇帝多说话,只见那魏公对众人道:“今日这两件仙人遗物,便暂时收到我府上,还请大家做个见证。”
“仙人飞升之前,斥责我一国文坛,排挤外客,枉顾才学,只知争名声,夺彩头,如同一潭死水。字字句句,犹如钟磬之音落在老夫心头,痛心疾首!”
“但以我和贾老太公所见,仙人此番当头棒喝,乃是我一国文运中兴之兆。否则何故化身凡人,来此间走这一遭?”
话到此处,却见贾老太公接过话来:“明日,魏公将随我入朝面圣,希望能效仿东土,立文庙,供奉仙人遗物。若是皇恩厚赐,更可为仙人册名衔,塑金身,有朝一日,仙人必将再临我汴月国,延续我文坛福祉。”
这二老一唱一和,一番话说得铿将有力正气浩然,看似是说给周围学子听的,其实全冲着那草包皇帝而来。
对于李星烛飞升前的斥骂,他们不见得就有多认同,但毕竟别人是飞升的仙人,既然能借着这名头入朝堂掀起一番风云,甚而真有可能借势效仿东土儒家,扭转一国文云,两位老人家何乐而不为?
那永月皇帝一听仙人可能再临汴月国,刚才熄灭的一些心思,遂又复燃起来。
赶紧凑到那贾老太公耳边,轻声问道:“你说,这仙人有没有可能,助我除了那妖道!”
贾老太公吓得一哆嗦,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这里有国师耳目。
“嘘!慎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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