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马车,坐得傅骁玉是屁股都摇散了架。
不夜城的名字是武帝亲自取的,以前叫凤都。说武帝打仗路过此地,见每家每户不落锁,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便改了凤都的名字,改为不夜城。
天色不暗,人间永远星光闪耀。
到不夜城的时候正是晚上,赶上了这座城市最有魅力的时刻。
家家户户都点着灯,灯笼上头写着些吉祥话。
不夜城出了好几个折扇大家,傅骁玉难得有兴致,下了马车,一家一家看过来。
他手里的玉骨扇是古董,好几百年前的物件了。玉骨扇,扇如其名。扇骨是用玉做的,圆润而剔透。扇面是缎面的,上头嵌着银丝,十分贵重。
挑了两把扇子揣怀兜里,傅骁玉这一逛就是一个时辰,马骋尽职尽责地跟在后头。
南岸傅家提早就知道嫡孙傅骁玉要置办及冠礼,购置了一处三进三出的院宅,买了些丫头小子,好好布置了一番。
傅骁玉由着马骋带领,一边欣赏自己买下的折扇,一边跟着往前走。
这不夜城属实热闹,没有宵禁,男男女女都在外头闲逛着,比金林开放多了。
快到七夕佳节了,路上有不少带着面具走来走去的丫头小子们。灯笼的光不亮,罩在每个人脸上都有些奇怪的光晕。
马骋见傅骁玉四下打量,说道:“七夕不夜城不像咱们金林那样投壶,而是登高栽桃树托愿,主子有兴趣吗?奴才给您安排安排?”
傅骁玉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说:“种棵桃树就能愿望成真?观星苑去年还说风调雨顺呢,结果呢?荔城洪灾,匈奴压境。”
马骋:“。。。。。。”就管不住这个多嘴的毛病。
不敢招惹自己主子的马骋,全程安静如鸡地带着傅骁玉来了傅府外头。
门口护院不知道不认识人还是怎么的,竟将马骋拦了下来。
马骋不回头都能感受到自己身后的主子爷的气场,连忙说道:“睁开你眼睛好好看看,我身后的人是谁?”
护院扫了眼,说:“我管你是谁,没有请柬不能进傅府!”
傅骁玉挑眉,说:“请柬?敢问小兄弟,贵府最近是置办什么酒席,需要请柬呢?”
护院骄傲地抱着肩膀,说:“你还不知道呢吧。主家少爷要置办及冠礼呢,来的都是大户,还有好些官员,可厉害着呢!”
傅骁玉气乐了,扭头往外走去。
马骋连忙追,跟着傅骁玉一同去了客栈。
顶着傅家那标志性的大马车终于停靠在了傅府外头。
护院喊着管家,一层层往上传,不消一会儿功夫,整个傅府的人都知道了,傅家大少爷来了。
也是十好几年没见过,傅家祖君难得起身,出门看看那朝中新贵傅祭酒是何模样。
傅家祖君与傅老夫人是亲兄妹,傅老夫人无所出,傅家祖君便将最小的孩子傅盛过继给了她,由傅老夫人带着傅盛,来到了金林站稳脚跟。
虽说是两兄妹,但是关系一般,不怎么亲近。
这次傅骁玉及冠礼来不夜城,傅老夫人为了躲避见傅家祖君,连傅骁玉的及冠礼都懒得参与,借口天热身子不舒服,干脆独留在金林未曾过来。
傅盛下了马车,见着这么大动静还吓了一跳。
傅家祖君,按着血缘关系,他应当是喊一声爹的。但已经过继给了傅老夫人,名义上可不是这关系,只能躬身道一句:“舅舅。”
傅祖君上上下下看了傅盛好几眼,摇摇头不执一言,女人身上缠绵的性子,难登大雅之堂。
“玉儿呢?”
说来奇怪,傅家祖君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女儿都嫁了出去,傅盛过继了出去。唯二的两个儿子,竟然都没有生出儿子来,家中都是些女孩儿,一个继承家业的人都没有。
也难怪傅家祖君,这么看重傅骁玉。当初傅骁玉破格剔除商人贱籍,成功入仕,别人想都想不来的荣誉,傅家祖君却看不上眼,总想着让傅骁玉好好在家振兴傅氏一族,少在朝廷搅浑水。
傅盛听祖君问,连忙答应说道:“玉儿嫌马车吃重跑得太慢,与马总管先行一步,应当已经到不夜城了才是。”
到了?
傅府哪儿听到过消息?
一旁护院冷不丁想起那俩非要入傅府的人,虽然没有请柬,但身后跟着那穿着墨蓝色长袍的官人,尚未及冠,披散着长发,用发带固定,非富即贵的模样。
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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