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府在金林也算是跺一脚,南朝都得抖三抖的地方。这人情往来向来多,平时婚丧嫁娶的事儿,东西送出去还得够得上镇国府的牌面。
一年光是人情往来都够文乐吃上好几辈子的大鹅蛋的。
傅骁玉下了马车,手里的账本都没看完,跟着马骋进了镇国府,走了一阵觉得不对,抬头一看,迟疑地问:“文乐终于受不了我把我赶出来了?”
马骋一听,憋不住笑,说:“哪儿的话啊主子,我听紫琳说,是今儿少将军觉得委屈您了,亲自让人把这儿收拾出来给您住的。”
文乐的院子离这处原本有面高墙堵着,现在直接打通了。管家虽说有异议,也拗不过自家老爷的心肝肝,一下午的功夫就收拾妥当了,在那院墙旁种了两棵丹桂。
花季还没过,折腾来折腾去,散了一地的花香。
傅骁玉勾着唇笑,背着手走了几步,望着空荡荡的池塘,叹口气说:“这镇国府还真是穷得当啷响。”
再穷放两条鱼游来游去看着也有点生机啊。
马骋想起那吃得膘肥体壮的大白鹅,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抿着唇望天。
管家对于傅府的“外人”把控镇国府生杀大权一事,感到十分的痛心疾首,叹着气走来走去。
小丫头敲门喊他,说:“管家,小少夫人叫您过去呢。”
管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说:“叫我过去干嘛!示威呢!”
小丫头让他吼得一抖,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管家连忙摆手,说:“行了,我马上过去。”
人走了,屋子清净不少。
管家琢磨一阵,翻箱倒柜地,摸出一件儿以前老爷赏的衣服。
哪怕是示威,自己也要穿最好的物件儿,就得让那外人知道,在这镇国府辛辛苦苦干了二三十年,也不是他一来就能拿捏得了的!
人一想清楚,精气神都好些。
管家一路快步走,后头紧跟着的小厮差点没跟上。
两人到了院墙外,门口傅府的小子先进去通报,再唤他们进去。
推开院门,傅骁玉就坐在树底下的石桌旁,桌上摆了一壶碧螺春,还有好几本账。
要单看这气势,这脸,管家还不得不承认,那傅骁玉还真对得上金林城外处处夸赞的面若冠玉。还未及冠就有这般冷静自持的气势,要不说咱小少爷瞧得上眼呢。
想着想着就想岔了。
管家摇摇头,带着小厮向傅骁玉行礼。
傅骁玉向马骋递了个眼色,对方便拿出了座椅,对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
先礼后兵?
管家掀开衣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说:“不知祭酒大人找奴才有何要事?”
小少夫人的名号,他还是喊不出口。
傅骁玉托着腮帮子,问:“我看了眼这几年的账本,镇国府能支撑这么久,少不了管家你在背后的周旋权衡。”
管家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胡子。
“人情往来支出占咱们总支出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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