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毛连夜跑动,累得气都喘不匀,直流着哈喇子。
文乐拍拍它的脖颈,拉着它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说:“别怪主人心急,若是你哪日认识了小母马,你便也知晓我今日的急切是怎么来的了。”
大毛毛吭哧吭哧地吃着地上的草皮,不理会文乐的念叨。
笑死,根本没有配得上我大毛毛的母马。
偏院十分安静,以往伺候的奴才们都换了一批。周璋是文帝的种,别的不行,猜忌倒是一顶一的强。伺候的人都喝下了哑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许他们透露偏院的半点消息。
周璋端着两碗黑乎乎的药进屋子里,里头十分昏暗,点着一支清淡的香,闻着像是草木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深呼吸,想多吸上一口。
元晴躺在床铺中,旁边的手帕沾着血,他见周璋进来,撑着身子往后靠,道:“太子不忙着逼宫,一天天的来这儿图什么?”
周璋不接话,将那药碗递给他,说:“快些喝下,待会儿凉了就更苦了。”
元晴不肯,瞪着杏眼看他。
两人已经保持这样奇怪气氛好些日子了,周璋并不纠缠,干脆利落地抬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半,随后死死地箍住元晴的后颈,迫着他扑到自己面前,高昂着头,将那药汁度了过去。
元晴伸手掐他,被周璋的手腕扣住,动弹不得。
一副药喝完,元晴歪倒在床边,不住地咳嗽着,用手帕擦喉头溢出的腥甜。
周璋将另一服药一并喝下,见元晴看着那药碗,突然想起,轻声笑道:“倒是忘了告诉你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元晴怔楞,说:“什么?”
周璋抬起他的手,抚向自己脖颈处,说:“喉头发痒,一咳嗽便是止不住的腥甜味。日日沐浴才能洗去一身兰花香,走两步路就开始气喘,偶尔还会头晕看不清字。你中毒何等痛苦,孤感同身受。”
元晴想出这个阴毒法子时,并不知晓要如何迫着那周璋与自己日日接触。合该对方色欲滔天,反倒全了他下毒的心。
天道轮回。
周璋收起碗来,桌前取来一碟子糖醋荷藕,放在床边,便匆匆离去。
口中发苦,元晴捻起一块荷藕,酸甜的味道在口中爆开,将药味驱散了个干净。
周璋走在宫中,人人皆是恭敬无比,除了偏院那床上,他甚少能见着别人的脸。
大家都是安生地跪着磕头,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了。
一封密信落在他的手中,钟鑫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南岸来的。”
南岸有异动,倭寇似乎联系了那远处的海岛,纠结不少的暴民作乱,似要将整个南岸吞并。若是让他们占领了一块儿地,他们便能像那一窝兔子一般,只秋天的功夫,便能站稳脚跟,蔓延出一堆一堆的倭寇出来。
大事未成,先来外患。
钟鑫皱得眉头很紧,问:“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周璋面色未变,在茶碗中倒上一杯清茶,说道:“这个消息别瞒着,你找人在民间传,把情况说得越危急越好。”
“殿下?”
“别担心,有人会替我们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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