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用隼给我传了信。”阿斯说着,由旁边的属下扶着坐到了地上,抄起腰间挂着的水囊喝了几口,一说话便是一股子烧刀子的味道,“我们还未走到边关,便有人暗杀。二十多个弟兄,只留下六个,我也断了一臂。”
傅骁玉抱着肩膀,说道:“那你找我作甚?”
阿斯抬眸,看着傅骁玉道:“南朝,我只相信你,阿斯有事相求。”
“你找我帮你我便帮你?”傅骁玉笑着,道,“你也知道,我家里世代从商,有利可图才能做买卖,做慈善可不是傅家人的商业范畴。”
阿斯没理会傅骁玉说的话,靠着墙道:“如今辽由大单于的大儿子淳维继位,此人阴险狠毒,性格暴烈,原本也不是做王的料子,此番我远走金林,大单于二儿子山戎势微,只怕没能抵得过去,让他拔了头筹。”
傅骁玉但笑不语,等着阿斯继续说话。
“。。。。。。我知晓你们自己的皇帝身子也在一天天变坏,我辽愿意与镇国府签订合约,若是能帮山戎重新夺位,辽五十年内不会踏入南朝一步,并每年上供上万战马与丝帛。”
“与镇国府?”
阿斯点头,冷汗让他喘的气也有些颤抖,他说道:“镇国府手中兵力边关加上南岸,足足三十万,能够将金林完全踏平。权势、金钱和女人,你是文乐的妻,你难道不想看到他爬上那个最高的位置?有辽的应允,边关不犯,边关兵马便可直接踏入金林,如过无人之境。。。。。。”
破庙之中,落针可闻。
阿斯的手下们或多或少都有伤,面色都不好看,此刻手握着刀把,似傅骁玉说上一句不合适的话,他们便会在这破庙之中将他的头颅斩下。
秋末的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庙中的佛像不知道是哪位菩萨,嘴角含着笑意,瞧着面前的人们若无其事地规划着灭国的大事。
傅骁玉突然一笑,竟把阿斯吓了一激灵。
破庙里无人敢说话,傅骁玉笑够了,用手揉揉发酸的牙帮,道:“说实话,我还真心动了。”
他家的文乐,那般好,自然应当得到最好的。
阿斯捏紧了自己的袖口,状似无意地问:“那你答应了?”
“不答应。”
“什么?”
傅骁玉摆摆手,说:“没办法,家中小夫郎为人懒散,最怕动脑子的事儿。镇国府一家子忠君爱国,这辈子在边关、南岸抛头颅洒热血。。。。。。”
阿斯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说:“南朝皇帝昏庸,对镇国府这般冷待,你们是疯了不成,以直报怨?”
“不,你想错了。镇国府不是效忠文帝,也不是效忠武帝,他们效忠的是整个南朝。”傅骁玉缓慢地说着,“一个匈奴的头颅便是一两金银,这将士要的是钱;献计夺回失地能得正六品营千总,这将士要的是权;死伤无数,得口头空职一位,你猜这要的是什么?”
阿斯想起那战场上的少将军文乐,千里之外射箭便能取他麾下乌孙烈的一只手臂,战马一抬脚就能活活踩死一名士兵,战场厮杀无数,血液能将他的白衣染成红色。
那是天生的将领。
“。。。。。。他要的是这太平盛世。”
夫子做惯了,傅骁玉的一番话让阿斯站立不稳,直接跪坐在地,拧着眉细细思索起来。
傅骁玉却不让他细想,轻声笑着转开话头道:“不过镇国府不参与夺权,不代表没有支持的人,若照你所说,辽安分守己,也能成为他的助力。”
阿斯仿佛抓着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问:“何人?”
“景王殿下,周崇。”
天色已晚,商讨要事。
阿斯突然皱眉看着破庙外,一旁的士兵也抽出了大刀。大约一炷香时间,外头就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包围。领头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手中紧握着银枪,眉头紧蹙。
不等屋子里的人细想,那庙门就已经被人一脚踹开。
穿着白玉甲的文乐提着银枪进屋,瞧见阿斯后目欲呲裂,一脚便将人踹在了那佛像上。阿斯闷哼着吐出鲜血,将那佛像染红。
“少、少将军,阿斯情急之下。。。。。。”
阿斯的话未说完,那一把银枪就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喉咙。
文乐声音冷冽,一身气势压得旁边的士兵不敢动弹。他手里的银枪只需再往里头进上一寸,便能将阿斯的喉咙捅破。
“怪我平日收敛着,个个都觉着我好欺负。”文乐的银枪片刻不松,将阿斯抵得面色青紫,那尖锐的银枪头似下一刻便要生生戳穿他的喉咙,“你们这些贼子来了南朝是好的不学学坏的,尽学着今上那般,拿我命脉做文章,是吗?”
作者有话说:
乐乐发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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