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起以前在农家的日子,那会儿确实是不理世事。养父养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待她与自己亲生闺女差不多。上山摘花、下河捞鱼,姑娘不让做的事情,她一个个都做完了。
那夏日的荷花池里全是藕节,捞出来卖,能卖好些银钱。回那个狭小的茅草屋路上,便能吃上一盘糕点。路上下起了大雨,她与自己养父养母采了荷叶躲雨,漫天的水雾像是幻境一般,那山中的屋子就是海市蜃楼,一触碰便如水墨般慢慢消散。
傅澈恍惚间闻到了那淡淡的荷叶香气,睁开眼来,屋子里没有旁人。她的床沿外头摆放着一个青玉瓷的花瓶,里面摆着几支莲蓬,里头的莲子不知道被哪个偷吃鬼抢走,只剩下空空的莲蓬头,高低错落地摆放着。
外头进来一个穿着劲装的男子,瞧见傅澈便急忙走过来,说道:“可有哪儿不舒服?身子疼不疼?你渴吗?喝不喝水?盒盒!拿点水来!”
他一连串的问话说得傅澈一句话都回不上,只得无言地看着盒盒抱着一壶热茶从窗户外头翻窗进来。
“小姐,你喝茶润润嗓子。”
傅澈端着茶杯润喉,问道:“孩子呢?”
盒盒笑眯眯地看她,嘴里全是莲子的清香味,说:“主子抱着呢,就在别院,马骋去唤了。”
傅澈松了口气,靠在聂寻的身上,问他:“取名没?”
聂寻摇头,说:“我是粗人,哪儿会取名,交给夫人你取吧。”
哪儿有这个道理。
傅澈失笑。
聂寻还有公务,陪不了多久人就得回金吾卫。盒盒等人走了,才坐在脚榻边说:“小姐,你可别怪罪姑爷。你睡了两日,姑爷寸步不离,让祝统领骂了好几次,捱到今日才当值呢。”
傅澈撑着身子坐起,说:“往常你不是嫌他木讷吗,怎么今日倒替他说起话来?”
盒盒瘪着嘴不肯说话。
那日傅澈昏睡过去,孩子出生,聂寻进屋见傅澈没动静,吓得差点要那大夫赔命,让盒盒好一顿劝才清醒过来,给大夫道了谢,好言好语送人出府。后头聂寻照顾傅澈,别说取名了,孩子都没工夫去见又着急的跑去当值,人愚笨了些,对傅澈却是真的好。
这些话盒盒不打算说,由着他们夫妻俩闺房夜话聊聊。
正说着呢,傅骁玉从外头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娃。走到屋内来,将孩子递给了傅澈。
傅澈有些手忙脚乱,连忙让盒盒帮着她抱,到底是做母亲的,学了片刻便让小孩儿在她怀中酣睡起来。
“是个小少爷。”傅骁玉说着,手指在他的胎毛处摸摸。
傅澈这才注意到柔软的胎毛被剪下去一小搓。
傅骁玉笑笑,说:“让你嫂嫂也同乐乐。”
徐州城的情况早已经稳定,只是瘟疫还不能放开去治疗。
城中尚未感染的普通民众每日都得去县衙处领药,喝完才能去干活儿。其余的染病的民众,集中到了一个地方统一管理。这些都是靳允提出来的办法,说是以前在书中瞧见的,总得先控制再治疗,才能保证稳妥。
一只信鸽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外头进来,也不落在人身上,往那桌子上一扑,一副爱谁谁的模样。
文乐失笑,从那信鸽腿上取下信来,惊喜地喊了一声:“思竹!思竹!”
思竹忙不迭地进屋,被文乐一把搂住,蹦跳了好几下。
“澈儿生了,是个小男娃!”
思竹瞪大了眼,说:“真的?谢天谢地,上天保佑!”
两人说着那小娃,文乐打开信封一瞧,里头还有一串红线包着的胎毛。毛发细软,像是某种小动物的绒毛。文乐捏着那一小撮,笑着抱起那信鸽就是狠亲了一口。
信鸽:“。。。。。。”
两人正在屋内高兴呢,那头门被推开,庄鹤探头说道:“少将军,外头来了一个老和尚,说是要找你。”
文乐一愣,说道:“请他进来。”
进来的不只是一个老和尚,还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年轻人。
两人一路到了正门处,由着小厮丫头伺候着坐在侧位。老和尚端起一杯白水喝,手里的菩提子被盘得油光水滑的,瞧着格外有佛韵。
院门推开,文乐上前,瞧见那老和尚行了礼,说道:“了通大师。”
了通点头,行了礼,说道:“少将军多日不见,可好?”
作者有话说:
傅布灵乐乐:《永不失联的爱》
信鸽:毁灭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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