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支援的兵马不少,全是文家军的军旗,许弋江也看着那三万人个个壮实得跟一堵墙似的,说道:“少将军!文家军本应在南岸驻守,私自调离兵马,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不等文乐回答,兵马后头的人现了身,说道:“是本王忧心少将军人马不够,可算不上文乐调离。”
许弋江眯着眼瞧那兵马后头的人,等瞧清楚了,连忙跪下行礼,喊道:“九殿下。”
徐州出事,若是事态严重势必要波及距离较近的陆洲,而陆洲是周崇的封地,于情于理他都该亲自来一遭。
只不过他与严舟并着来了,并不能进城,这瘟疫凶险,他作为皇子,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进城中去,平白挨一顿瘟疫的苦楚。
看到是许弋江,周崇轻哼一声,惹得许弋江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由着许尚书刚刚的话说,是本王调遣的兵马,你待如何?”
许弋江额顶冒出一滴冷汗,大热的天,他却觉得后背阴寒无比,抖着声音说:“殿下恕罪,下官、下官口不择言。”
隔着远远的,周崇对文乐抬抬下巴,示意你想怎么罚。
文乐憋不住笑,连忙捂住嘴,看着许弋江绷直的后背,摆了摆手。
周崇摇摇头,似在笑文乐心软,看着地上的许弋江说:“起来吧,做好该做的,少操心你不该操心的。”
许弋江一抖,连忙磕头谢恩。
朝中常说九殿下周崇性子懦弱,今日一看,哪儿有那懦弱模样,分明是为了封王扮猪吃老虎呢!
事儿了了一件,文乐看着百废待兴的徐州城,将脸上的布料缠得更紧了。这布料是苗远拿出来的,内衬缝着草药,士兵没有会女工的,他千方百计也就做出了三四个,尽数都给了文乐,生怕傅骁玉的心肝在这徐州出个什么岔子,他便再也回不去金林了。
“许尚书,劳烦您去将太守及县令找到,这徐州总得有个说得上话的。思竹——把文家军归拢一下,在城外驻扎,咱们带进来的三千士兵将城中百姓尸首该烧的烧,顺便把太医们请过来,我辟出一个地方给他们做事儿。”文乐说着,四下看看,找到一家大门紧闭的药房,直接一脚踹开,打量一番,说,“嗯,就这儿吧。”
药房里的人:“。。。。。。”瑟瑟发抖。
“少、少将军!”靳允身子不好,解开爷爷的绳索之后,气都喘不匀,他强压着冗乱的呼吸走到文乐跟前,说道,“草民未能办成事儿,还请少将军勿怪。”
靳允不过十岁年纪,年纪轻轻就过了童生,只怕聪明得很。瞧着他这模样,文乐像是看到了小一号的傅骁玉,将人扶了起来,说:“结果是好的便好。”
靳允松了一口气,说道:“刚刚射箭的百姓们,家中妻小都被李运锁在太守府。草民并未欺瞒少将军,城中已大乱,却因为李运这个法子,弄得人人自危,不敢与其抗衡。”
文乐点头,刚想问人太守府何在,就见城中突然出现一堆妇孺,抱着小孩子惊慌失措的模样。
“这。。。。。。这是已经放出来了?”靳允探头看。
文乐抿着唇,在那人群之中,瞧见了一位熟脸。
“了先生——”
了无痕站在人群外头,听到文乐的喊话却未回,文家军被他一扫眼瞧了个遍,没见到那人,他捻着腰间的腰佩,扭头便离去了。
文乐上前便要追,就听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难得心善一回,却是筑成大错。太守府的妇孺都已放出,陈太守不在县衙里,在城外的偏院,于连翘山庄右侧的吴山上。”
随着最后一个字消散到风中,了无痕的人影已经没了,文乐怔怔地看着远处树林中的鸟雀从天空飞过,像是被谁惊扰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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