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少爷的话,奴才叫张添。”
“就是稍微不懂变通了一点,没那么大错,我们傅家是从商的,商人以和为贵。”傅骁玉把张添扶了起来,说道,“更何况尽忠职守,何错之有?”
张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被扶起来还傻了吧唧地看着傅骁玉,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骁玉收回了手,说道:“马骋,赏。”
“是,主子。”
张添回了下人住的偏院,目瞪口呆,坐上大通铺,怀里抱着个布兜。
外头进来个他同乡的兄弟,把他拉起来,说:“怎么样?大少爷有没有罚你?罚哪儿了?”
正是夜晚,下人们都回屋歇息,看见张添少有不讽刺的。
说他眼瞎了大少爷都不认识。
他同乡的兄弟反驳道:“府里又没有人知道大少爷长什么样子,不认识又怎么了?”
“这倒也是实话。咱们做下人的,眼睛嘴巴耳朵都得时时刻刻注意着,主子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反应,都是命令,做错事儿被罚出去还是小。我听说啊,那大少爷在金林又有傅家做底,又当上了官,府里下人皆把他当神一样供着,一个不开心就罚。”
“不会吧?我今天偷摸着瞧了一眼,大少爷挺面善的,还赏了钱呢!”
“就是就是。”
那人轻哼一声,脱了鞋袜上床,骂道:“所以说你们眼皮子浅啊!这宅子刚买,咱们这种进来伺候的,哪个不是干短工的,现在就又打又骂,咱们谁还敢跟他们签契子?”
张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抱着布兜说:“别再说大少爷的坏话了,再让我听到,撕了你的嘴。”
“哎哟?今天还没被罚够呢,这有些人还真是命贱,就爱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舒坦。”
那人话刚说完,就被张添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张添个子大,原本就是干护院的,腱子肉一块儿接着一块儿,这一巴掌下去,愣是打得那尖嘴猴腮的人往旁边一倒,差点撞上烛台。
张添站直了,指着那人说:“大少爷心地善良,赏罚分明,绝不是你说的那样。”
说着,张添把自己拿回来的布袋子解了开,里头是一串串的铜钱子。
“。。。。。。你口口声声说大少爷不把下人当人,可这儿谁不知道你是跟着傅二爷入府伺候的,明明都没见过大少爷,就开始张着嘴瞎咧咧,尽说大少爷的不是,当心我明日就捅到傅二爷那儿去,有你好果子吃!”
那人听到傅二爷的名号,眼珠子往旁边一瞥,不敢搭腔了,轻哼一声爬上了床,也不管自己一嘴的血腥味。
张添把布袋子的银钱收捡好,累了一天的下人还想着多听些主人的八卦,张添也乐得多说些,把傅骁玉说得跟神仙似的。
什么模样又好,性子又温柔,合该人家这般出身。
说不定就是那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来渡劫来的!
不夜城不比金林,那儿有盛夏,有盒盒,还有傅骁玉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网。
区区一个后宅,连盒盒都能搞定。
到底是慢别人一步,傅骁玉向来是工于心计,这后来者也能居上,就先从这下人开始。
一日的疲惫,躺在床上的傅骁玉借着烛光看那折扇。
扇子上画的是一少年,站在竹林下,背对着人瞧不清脸。可那身板刚正,四肢修长的模样,就让傅骁玉想起了那远在边关的狼崽子。
四个月一晃而过,傅骁玉是想人想得骨头都疼了,也是没了办法,整日嘬着牙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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