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京兆尹还以为是来抢人的,结果瞧着荣平王没有这个意思,也就放心了不少,便与巡防营统领一道,去了文德殿。
此时的文德殿中,萧元景正在向皇帝说明卫长恭的伤情,听到有了这两日的休养,大好了些,这才放心不少。
守在殿外的成友之匆匆进殿道:“启禀陛下,荣平王殿下求见,京兆尹与巡防营统领求见,说是抓到了刺杀卫小王爷的凶手了。”
皇帝眸色一凛,道:“宣。”
“宣,荣平王,京兆尹,巡防营统领觐见。”
在成友之的声音过后,这殿外的四个人便一同进入了文德殿中,瞧见了殿内站着的萧元景时,萧元昌的心里虽是怒火难平,可表面上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与另外几个人一同朝着皇帝行礼。
皇帝抬手示意几个人免礼,随后才道:“元昌进宫,所谓何事啊。”
萧元昌刚行礼要开口答话,就瞧见京兆尹抢先一步开了口:“陛下,臣与巡防营统领前来复旨,在荣平王府上查获左肩有伤一人,还请陛下明察。”
知道这抓了荣平王府的人,京兆尹与巡防营统领都知道不太妙,若是此刻将人留在衙门里审问,只怕审不出来,等着荣平王到皇帝面前一求情,万一就把人给放了呢?
所以京兆尹才决定将人逮捕后直接送入宫,由皇帝审问,无论审问出什么,他们都不算徇私攀咬。
听完了京兆尹的禀报,萧元昌也忙道:“父皇,这展无为是儿臣的近身护卫,不是什么北夷人,更不会刺杀卫世子,还请父皇明察,他的伤也是意外。”
京兆尹却道:“荣平王殿下这话就不对了,这刺客早不入王府,晚不入王府,偏偏在卫世子遇刺后入王府行刺,这也太奇怪了吧,况且这展无为也不过是个护卫,为何这刺客要对他下手呢。”
萧元昌被问的哑口无言,却直接到:“父皇,展无为是冤枉的。”
京兆尹也行礼要开口,却见着皇帝罢手,便住了言,听着皇帝开口道:“他左肩,确实有伤?”
巡防营统领一听,立马上前将展无为的衣服扒了下来,左肩的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更是让展无为疼的脸色煞白。
确认了展无为的左肩有伤,又想着这些事的巧合,皇帝一直隐忍着怒意道:“元昌,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元昌一撩裳摆跪伏在殿中,言辞恳切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展无为也是冤枉的!”
皇帝抓起了桌案上的奏折便扔到了萧元昌的面前,怒道:“朕不过是封了景儿做尚书令,你便这般急不可耐!竟然联合北夷人动手!景儿是朕的嫡子,要是朕立了景儿做太子,你岂不是就要连朕一起恨了!”
萧元昌一脸惊愕的看着皇帝:“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没有做过,更遑论联手北夷人!这等通敌叛国之事,儿臣是断然不会做的!”
皇帝:“可在你府上的确是找到了左肩有伤之人!”
萧元昌望着皇帝半晌,过后又瞧了萧元景一眼,这才恍然大悟道:“是他!父皇,这一切都是萧元景设计的!儿臣绝对没有做过,萧元景不是父皇你所看到的那样,他心思歹毒,手段厉害,父皇!这一切都是萧元景做的!是他冤枉儿臣!”
原本在一旁吃瓜的萧元景听到萧元昌的指责,连忙换上一副无辜表情,可怜巴巴的望着皇帝道:“父皇,儿臣没有做,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怒视着萧元昌,将手边摆放着的荣平王府的令牌丢到了他的面前:“够了!难道你府上府兵的腰牌也是景儿伪造的不成!难道你近身侍卫身上的伤也是伪造的不成!景儿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你以为,只要将这件事设计成刺杀镇北王世子就没事了嘛!”
皇帝的怒吼震的萧元昌许久回不过神来,他看着眼前地上躺着的府兵腰牌,脑子里更是嗡的一声,不知该如何分辨才好,只是一味的摇头,一味的喃喃着不可能。
萧元昌红了双眼,望着皇帝道:“父皇,父皇,儿臣是什么样的人父皇难道不清楚么?母妃因陷害四弟获罪,儿臣身为其子,却因为恪守律法而不肯求情,儿臣为国,为君,为父,可谓是尽心竭力,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儿臣是什么样的人,父皇您应该清楚,儿臣不会做这样的事,不会做的。”
皇帝看着眼前的萧元昌,回想着此前萧元昌所做的种种,这心里的怒意也渐渐消散了些许。
萧元景自然也明白皇帝此刻动摇的心情,萧元昌也是他的儿子,在高淑妃一事上,因为萧元昌不肯为她求情,皇帝对萧元昌一直心怀愧疚,如今听着他旧事重提,自然也是触到了皇帝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这萧元昌的确是没有做过这件事,但无论他做了与否,对于皇帝而言,也不过是手足相残,与北夷人勾结仅凭几块腰牌,又没有直接证据,也不至于治罪,即便是为了储君之位对嫡子下手,又不是造反某逆,也不至于丢爵杀头。
所以萧元景打算给皇帝递个梯子,让皇帝下台,也让萧元昌更恨自己一点。
于是萧元景朝着皇帝行礼道:“父皇,儿臣方才仔细瞧过了展护卫的伤口,他的伤似乎是刀剑所致,当晚卫小王爷是用他的火铳打伤了那名逃跑的刺客,火铳的子弹所造成的伤口好像不是这样的。”
皇帝听闻,心下一惊:“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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