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锅子是否真的能够通灵,萧元景预测的战事与镇北王府报上来的战报是一般无二,那么他说这锅子有灵,就是有灵。
什么四殿下恋物癖这样的流言,很快便传成了四殿下得了件通灵的宝贝,能够预测战事,就连皇帝陛下都信了。
紧接着萧元景又将策论给了太傅,有了硬的笔头,萧元景照着萧元辰的字抄了一份,原本这不求上进的四皇子立时得到了太傅的夸奖,不禁夸他的思想见解独到,还夸奖他的一手字写的是铿锵有力。
所以这一日的宫中似乎跟变了天似得,以往不起眼的四皇子今日连番得到嘉奖不说,之前那个令朝臣们失望嘲讽的四皇子,竟然开始自带神气,这宫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的有些崇拜。
不止因为是嫡子,而是因为他有点本事,开始高看他一眼。
不过有了皇帝的提示,萧元景便立时明白过来自己居住的承乾殿里是有了内鬼了。
承乾殿主殿外,萧元景一回来便让立冬搬了把椅子过来,又将承乾殿上上下下伺候的宫娥内侍统统叫到了殿前,顶着烈日站着。
这承乾殿里里外外伺候的十八个宫娥内侍皆是战战兢兢地站着,根本不敢抬头望着高台之上坐着的主子爷。
萧元景将手里的茶碗搁到手边的小几上,眼神平静的看着在烈日底下站着的一众伺候的宫娥内侍,也没有开口,只是继续让他们站着。
这有的人便受不住暑热,晕倒了过去,可萧元景始终没有开口的意图,惹得这庭中站着的内侍宫娥心中多了许多猜测。
萧元景见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原本是不想跟你们较真的,可是今日之事我突然想较真了。”
庭中的内侍宫娥纷纷垂首,不敢抬头看着萧元景。
萧元景:“自我伤好后的这几月以来,我的性情的确大改,不似从前那般温软有礼,对你们也多有放纵,所以才有今日在宫中的流言。”
立冬如此想着,曾经的四皇子的确是温软有礼,对待身边伺候的人也从未有过半分苛责,一切都因为他是嫡子,是皇后之子,所以一直以宽厚的模样示人,总不叫人抓住错处就是了。
奈何二月份四皇子在打马球时,不慎被摔落马背,一直昏睡不醒。
原本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可没想到最后四皇子醒是醒了,可这性格便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就连谨慎的性情都改了。
好在皇帝皇后与太后都说孩子能醒就好,这规矩知识日后再学便是,所以便有人怀疑过这四皇子是否换了芯子。
而曾经近身伺候四皇子的内侍因为伺候不当,使得四皇子坠马,最后被送进了暴室,最后送去了掖庭宫为奴。
萧元景:“我承乾殿里的事,尤其是我的事,岂能成为你们口中的谈资,流言舌害,是能让人送命的,今日在宫中关于我恋物的流言,自然也不会是外人能够探查到的,我喜欢铜锅,还将铜锅搁在床头,这等私密之事又岂是外人能够知道的。”
萧元景将今日的事娓娓道来,有了皇帝说的随自己处置,不必再去请旨,所以今日这承乾殿发生了什么事,皇帝也是不会管的,哪怕是萧元景为了泄愤,杀几个人,皇帝都是不会过问的。
毕竟这是出卖主子的人,思想品德不过关,是该给他们上一课,给他们一点教训才行。
萧元景:“自己站出来吧,莫要牵连了我承乾殿其他无辜的人,我承乾殿只要忠心不二的人,这样两面三刀的人承乾殿留不得的,如今自己能够站出来承认,我还能从轻发落,可若是要我亲自点名,恐怕小命不保哦。”
第8章
静。
承乾殿的庭中格外的安静,烈日炎炎下除了吹过的风声,以及传来的知了声,再无其他的声音。
萧元景低眉浅笑,瞧着这些垂首不语的人,没人出来认罪,看来是认准了萧元景不敢私自动手,也是打算把这承乾殿的其他人拖下水了。
萧元景伸手揉了揉额头,看向身边的立冬:“既然没人认罪,你就去把那个不知死活的拖出来。”
立冬得了命令,得意一笑,朝着庭中的内侍宫娥们便走了去,将那庭院中混在内侍里的背主的太监拽了出来,用力的推到在一众人的面前。
小太监一脸惊恐的看着萧元景,连忙叩头求饶:“殿下,不关奴才的事啊,殿下。”
萧元景勾唇一笑,调整了一下坐姿,撑着膝盖身体略微前倾:“不关你的事,那是我冤枉了哦?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昨夜为什么和含元殿的太监见面呢,你可别告诉我,只是碰巧啊。”
求饶的小太监身形一僵,声音也瞬间小了,浑身都在颤抖。
萧元景:“嗯?怎么不说话啊,刚刚不是还说,不关你的事,我冤枉你了嘛。”
小太监浑身发抖,根本不敢再开口。
萧元景抖了抖裳摆起身,负手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庭中的众人,脸色严肃:“在我承乾殿伺候,便不得有二心,在我手底下做事,忠心是其一,不乱嚼舌根是其二,切勿捕风捉影是其三,这三条若敢犯一条,他的下场便是你们的前路。”
萧元景那凛若冰霜的模样,让庭中站着的一众内侍宫娥纷纷跪地求饶。
犯事的小太监伏地浑身发抖,不过一瞬便倒地不起,面前一片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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