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亲哥没有见外的,杨柳趴上去说:“感觉你好些年没背过我了。”
“记性被狗吃了?去年也就这时候,从大舅家回来,你走累了不就赖着我背你回来。”
杨柳仔细回想了下,她真记不得了,索性含糊过这个事,说待会儿让他拿几根蜡烛去西堰,“要是剩的还多就别让他们忙了,树拉回来搬进屋盖上稻草应该也不至于一晚就冻死了。”
怕果树冻死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程石的这些师兄弟打算的是明天就折返,一下子来十二个人,光吃住就是问题。
一直到夜半三更,种树的这些人才推着马车回来,鞋上黏了一脚的泥,裤腿和袖口上蹭的也是。
“热水来了,都来洗洗脸洗洗手。”杨柳端了盆热水出来,卧房里的火炉子她到底还是给搬了出来,不用煮粥也要烧热水,“都饿了吧?饭菜马上就好。阿石你洗了手就准备摆桌子,只剩一个羊肉没炒了。”
大黑子猛地见这么多人涌进来,夹着尾巴竖着耳朵贴墙根走,它那双狗眼也分的清能冲谁发厉害,哪些人吭都不能吭一声。
前院的大堂点了五根蜡烛,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摆好桌子程石去厨房把火炉子搬来,萝卜炖鸭肉架在火炉子上边煮边吃。
一锅鸭肉一盆羊肉,杨母还拌了钵生萝卜丝,她进屋看这么些人就这三个菜,有些脸热道:“你们难得来一趟,招呼不周啊,实在是天太晚,来不及准备。”
“这是我岳母。”程石给师兄弟介绍,他让出位置让丈母娘坐,“娘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
“婶子别多礼,我们都是跟阿石一起长大的兄弟,别说今晚还有肉,他就是给我们一人端碗凉水我们也不会见怪。”坐在杨老汉右手边的男人站起来,“婶子你坐我叔边上,我去坐阿石旁边。”
他人高,站起来就挡了一片光,杨母见状也不再多啰嗦,错身时抬头,她个子也不算矮,还不及这小伙子肩头高。
“莫不是县里的小伙子个子都高?”她坐下玩笑:“我记得阿石他二舅和两个表兄个子也高,长得也魁梧。”
“练武的人吃得多,长得也就高点,县城里也不是没矮子。”程石接话,他余光瞟到杨柳端了饼子来,立马起身去接,冲旁边的师兄说:“往那边坐坐,给我媳妇腾个地儿。”
又回头问:“都端来了是吧?那就坐下吃饭。”
“春婶还在后面,她端了粥。”一筲箕烙饼放在桌正中,她坐下招呼道:“别等了,就这么些菜,趁热赶紧吃。”
堂屋门关上,屋里满是饭菜香,锅里的鸭肉越煮肉越烂,锅底的汤也越发粘稠,面饼先是包着羊肉吃,再是沾着汤汁,到了最后筲箕里只剩了些饼渣,盆里温热的粥也见了底。
三只狗缩在桌下啃鸭骨啃得嘎吱响,席散它们还不肯走。
杨母帮春婶收拾了锅灶才牵着大黑子跟家里人离开,走前她招呼壮小伙儿们明天去她家吃饭。
“我们打算明天就回去的,这开了年镖局的活儿也多,这次就算了,我们以后再来了肯定过去。”
“这次说下次,下次再推下次。”杨母替女儿周全,“这趟送他们小两口回来辛苦你们了,以后闲了就过来玩,你们也认识路。”
“好。”他们只管应好,等送走人了,拍着程石肩膀说:“你丈母娘是个热情人。”
“一家都是好人。”程石给门落上锁,问:“你们是再练一会儿还是回房睡觉?”
“睡吧,夜深了。”
的确是夜深了,杨家庄早就陷入了沉寂,就连村后的大山也没了声音。
做饭的时候杨柳就把空屋子收拾出来了,长时间没人住有些灰尘味和陈旧气,开门通风也不好使。
“家里没准备多的被子,你们将就一晚,暂时两人盖一床被。”杨柳把她的嫁妆被子抱来了,收拾屋的时候她还在庆幸,得亏是成亲的时候没带嫁妆去县城,不然今晚还要出去借被子。
被子的新旧一眼就能辨出,成过家的镖师犹豫地看了眼程石,“这是弟妹的嫁妆被吧?坤叔他那里没有旧被子?我们不怕冷,随便糊弄一晚就行。身上都脏,别糟蹋了好被子。”
“被子就是盖的,脏了我再洗就是,师兄还说让我们别客气见外,我看你们才是见外。”杨柳把棉被给程石,她站在外面没进去,“别多说了,早些睡,我也回后院了。”
她走了他们才方便洗漱。
陪嫁被子都是新棉花打的,杨母又疼女儿,准备的都是厚被子,下雪天就是一个人盖都不冷,这可难受了气血方刚的年轻汉子,两人盖床厚棉被,后半夜直接给热醒了。
“不行啊,这是睡不成了。”掀了被子冷,盖着被子热,一冷一热别再真给搞病了,床上的两个人穿了衣裳起来,扎了两刻钟的马步又有几个人开门出来,在这小院施展不开,几个人商量了下直接翻墙蹦出去。
天边泛起微光的时候,程家大门被拍响,程石被前院的说话声吵醒,翻身起来往外看了一眼,说:“你继续睡,我过去看一眼,估计就是他们起来练拳脚了。”
杨柳没应声,拎高了被子把头蒙住,刚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猛地被摇醒,“快起来,你不是想进山打野猪?师兄他们扛了两头野猪回来。”
作者有话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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