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宗泽笑道:“世伯多虑了,昌海哥问的很是在理。子季也正要跟你们说说这事儿呢。看昌海哥能一下都问道根本上。刚好,也能帮我看看这计划可有修正之处?”
见宗泽言谈之中颇是诚恳,周大老爷不再在人前下自己儿子的面子了。周昌海也赶紧追问宗泽道:“你的计划是些什么?快说来听听。”
见他果然感兴趣,宗泽也就将自己的计划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完宗泽的计划,周昌海真是击节叫好:“宗泽,你这主意真好。真要是成了,到时兴安州必定会成为一个小江南呐。”周昌海激动的连宗泽的官号都忘了叫了。
看周昌海是真欣赏,宗泽也认真起来,问道:“昌海兄,看你好像很懂这里面的门道的。你也别光叫好,也帮我看看可有遗漏之处的。”
见宗泽诚心请教,周昌海也不客气,将椅子拉得离宗泽更近了。周大老爷见儿子这兴奋莫名的样子,本想再呵斥一下的,一转眼却见宗泽是真心想听,遂也就住了嘴。不过也是在旁很警惕的注意这儿子,以防他大放厥词。
周昌海开始认真的跟宗泽分析了起来:“你这计划是很好,前期准备也到位。可是,你千万不要漏掉了人呐。你说到了明年开春就直接下令全州施行这些种植,那些族老你是搞定了,但是,那些县令呢,你可是能全部吃的住你必得要他们全力支持才行呐,不然,一县父母官要是意兴阑珊,你这政策也是执行不下去的。”
听到周昌海只指要害之辞,宗泽很是震动,这个问题自己也是想了很久。因着自己才来兴安资历尚浅,对那些县令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全部吃住。所以才会叫那些族老来动员,企图以民意而令县令的。
虽然这个方法是可以施行的,但到底怕那些县令阴奉阳违,对自己经济计划的实施有所阻碍的。而且也有硬干之嫌,一次两次还好,如果次数多了,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闻听周昌海之言,宗泽很是诚恳的问道:“这事儿子季也是想了很久了,尤其是现在时间如此之紧的情况下,我也没有工夫一个个去打听他们的脾气秉性,再一个个做工夫的。现在子季一时也没想到完全之策,不知昌海兄可有见教?”
周昌海道:“你们兴安州有那么多县令,人心不同,你一个个的做工作那哪能做的过来。要我说啊,不用跟他们多说些什么。要别人用心出力,无非是名利二字。不过这事儿是你主导的,他们要想得名却也不容易,也虚无缥缈了些,估计用名来诱惑用处不大。所以,我看你不如从利字着手,从来都是财帛动人心的。”
宗泽更感兴趣了:“哦,用利诱之?敢问昌海兄,要如何做才行呢?”
这个问题宗泽也想过了,但一直没想好怎样做才好,因为这一个不好,说不得就变成了集体贪渎了,这可不好轻易能用的。
见宗泽真的听进去了,周昌海紧着说了几个方案,宗泽都摇摇头道:“昌海兄说的这几个主意虽是不错,但都怕时间久了,形成一种新的贪渎。对这些县令的激励必须放在明面上,不能放在台面下。”
周昌海想了想也是这个理,这事儿如果放在台面下,确实容易滋生贪腐。于是,揉着眉头又想了一阵,还是无果。颇是有点懊恼。
宗泽却是很高兴,这周昌海的见识也算是不凡了。之前听人说起过这个周二爷,总是听说放荡不羁,明明是书香之家,却总是不走正道,老是喜欢跟些下九流的人混在一起。今日一见,这完全跟传闻不一样啊。
宗泽决定,让丁全今天好好的在周府打听打听才是,如果可以他要跟周老太爷好好说说,看看能不能收入自己麾下。
这番对谈虽是未解根本问题,但也足以让人高兴,毕竟能遇到个跟的上自己节奏的人是很难得的。
这事儿一时无解,宗泽也不再纠结,转而问起了周昌海的事儿。周昌海还没答呢,周大老爷已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逆子跟子季你是差远了。整日价不务正业的,没什么好说的。”
这可真是,从老子的嘴里从来都是听不到说儿子好话的。宗泽却是很想认真问周昌海一些事儿的,可这周大老爷在这儿老是打岔,宗泽正要找理由将周大老爷支走的。这时,仆从进来,说宴席已经备好了,来请入席。
见状,宗泽只得打掉话头,随着周大老爷入席。
本应男女分席的,还是二老太太发话:“宗泽也算是自家子侄,今日也算是家宴了。不用讲那些劳什子的规矩了。将屏风撤了,我们一大家子好好乐呵乐呵好了。”
听得二老太太的吩咐,周大老爷赶紧请示周老太爷,见周老爷子捻着胡须点头,赶紧命人撤了屏风。
这样一撤,气氛更是好了,少了不少的拘谨。宗泽也像个新郎官儿一样,满桌子敬了一圈儿酒,方才坐下跟周大老爷几人好好的喝了起来。
这一顿酒下来吃的日头都偏了西。宴毕,宗泽又跟周老大人几个坐一起喝了喝茶,方才起身告辞。
宗泽真如二人辞了周府出门,看到马车上堆了一马车的东西,还有真如手腕上多出的镯子啥的,宗泽笑道:“嗬,我们今日可真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真如也笑道:“可不是,你状元郎的脸面,可是值钱了。今日你出去后,那周二老太太还又特意赏个玉镯子呢,诺诺,就是这个。”真如指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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