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王家墩的村民们开始忙碌起来了,在田里割稻子收稻子。
大襄朝的很多工具还是很先进的,只是普及面不广。耕田有曲辕犁,灌溉有水车和筒车,但是很多人家都没有犁,更多的人还是用钉耙翻地。现在她想看看大襄朝的秋收是怎样的。
地少的人家靠体力,掼稻,就是将稻子用力摔打,让稻粒脱落下来。这活她爷爷奶奶那辈的人都做过。那一辈的儿媳被婆婆说娇气的时候,常常会听上一个掼稻的例子,说谁家的媳妇生了孩子还出来继续掼稻。
田多的人家就用上了碾子。先割掉一亩稻子,把水在地面上均匀地泼洒一遍,再撒上草木灰,拉着笨重的石碾子把地面碾平整,晾干后就成了打场用的场地。
他们把稻子收上来后,就平铺在场地上,晒一晒,拉着碾子来回滚动,大部分稻粒就脱落下来。
之后就要用上其它工具,把脱粒的工作再细化一点。女人和孩子都在忙,用耙将残余的稻粒耙下来。这活她妈妈做过,机器脱一遍,人工再耙一遍。
扬场的工具挺像《天工开物》上画的那样,很方便。
陈帆画了张图,那种圆筒状的脱粒机。像狼牙棒一样,圆筒上有一排排凸起的铁片。农村一台脱粒机可以供两到三人同时脱粒。现在她试着做个小一点的,还是可行的吧?
“铁具管理得严吗?”陈帆问章辞。
章辞看着那张图:“有点严,但也不是严到打把菜刀都不行的地步。私下里铁的买卖还是有的。”
章辞找了根硬木棍,用匕首削了几下。木棍上就凸起了一根根木刺。
他们走到田间,找了几把稻子,在木棍上划一下,秸秆就从颗颗木刺中拽过去,一些稻粒脱落下来。
章辞笑了:“这办法可行。只是,谁去做这个工具呢?”
陈帆没说话。
她是想自己家里先做一个,但是做出来之后呢?如果把思路甚至图纸上交,交给谁比较可靠?
两人默默地往家里走。
“元丰县衙和庆州府衙,谁更可靠?”陈帆看着章辞。
章辞笑了:“你认识元丰县令?”
陈帆笑着摇遥头。
“庆州刺史负责出钱出力就可以了,这主意总不会是他想出来的吧?”章辞喝了口茶。
陈帆拿着那根木棒:“你说崔云朗会得到启发吗?”
章辞神色微沉:“你一想就想到他了?”
“他不是刺史家的公子嘛,见识广,说不定很有想法呢?”
“你去找他,他肯定会高兴的。”章辞放下了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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