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下一眼就看向了陈帆:“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怀珊说:“这是我姐姐。”接着又跟陈帆说:“这是小五。”
陈帆和小五互相打了声招呼。
众人进了店,一位二十来岁的美貌妇人迎了上来:“姑娘来啦?我刚才有事耽搁了,没能出门迎接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怀珊笑了笑:“无妨。你爹的腿怎么样了?你娘身上可好些了?”“多谢姑娘记挂,我娘好多了,我爹的腿再养一阵子也会好些的。”妇人含笑答道,又看向陈帆,“陈姑娘好。”
怀珊介绍说这是莹娘,陈帆便唤了声莹娘好。
“我这儿正好有斤红糖,你带给你娘。白面是给你爹娘的。”怀珊说着,稻穗和小荷便将东西向前递了递。
莹娘忙不迭地弯腰推辞:“姑娘这可使不得,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可受不起。东家已经赏过我们银钱,怎么好再收姑娘的东西,我们也没能东家多做些什么。”
“赏钱是你们应得的,流民作乱的时候你们都很英勇。这些是我的心意,我正好逛街逛到这里,这东西我带着也不方便,你就收下吧。不收就是不疼我了。”怀珊前半段话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后半段就带了点撒娇。
莹娘又为难又感动:“你这孩子,真是折煞我了。我要是再推辞,就是辜负了姑娘的一番心意了。莹娘先代爹娘谢过姑娘了,等他们好些了再感谢姑娘。”说着就接过白面和糖,放进柜台里,又走了出来。
“姑娘今天想看些什么?”
“我就是和陈姐姐随便看看,你先忙客人吧。”
“那好,姑娘有什么吩咐我就行。”说着便向一旁的顾客走去。
东家姑娘来了,那些顾客们也只是看了一两眼,便继续看向那些布料,聊着他们的天。
陈帆扫视店内,像是看到了一条五彩班斓的河流。正对大门的是一张高足大木案,上面摆放着各种颜色鲜亮、花纹精致的布料。东面墙的货柜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匹匹布,那景象她只在电视里看过。柜台也是设在东面。西边是一个个木架子,挂着布料或是成衣。
怀珊带着陈帆走到柜台里,取下一匹布放在柜台上,打开一点:“这边架子上的布料是比较好的,那边普通一点,客人们可以近前一点看,但是不能随便去摸,只能摸那里的样布。”
陈帆摸着那块布,细腻,柔软,胭脂色的,挺好看,就是皱皱的,布满了米粒状的谷纹。怀珊在旁边介绍:“这是从南江国那边进来的,是用一种芦麻纤维织成的,很名贵的。”
这一来就看了样进口的?陈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了怀珊,和店内其他顾客的。怀珊看到她的神色,便轻声说:“这布料都是官宦人家买的。这样展开一点点看不出效果,一大片挂在那里的时候,很漂亮的,做成衣服更是精美。”
陈帆想到了那位县令千金,便压低声音问道:“县令千金买过这布吗?”怀珊点点头:“她很喜欢这种布。城里其他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也有很多喜欢的。”
“其他人家?”陈帆疑惑地看向怀珊。
怀珊看了看门口,将布料又展开了一些,凑近了些,一边抚摸着布,一边像是在讨论着布料:“城里有很多官家亲眷。州城和京城那些当官的,都会在县城置办一些产业。元丰县最大的三家酒楼,最大的药铺,最大的赌场,都是有京城背景的。”
所以,县令虽是县城最高的官,可是县令千金还真是跋扈不起来。陈帆了然,点了点头。
怀珊将那匹布放回到架子上,又去拿另外一匹,陈帆摇了摇手,说想看看外面的。
外面布料的品质差距明显,首先丝线就没里边那些纤细,再者光泽也不如里面的。陈帆摸了几块样布,有柔软的,也有硬硬的,扎手倒是不扎手,但是贴身穿的话,大概不会太舒服。她有些线衫贴身穿的时候,也会觉得不舒服。
陈帆细细地抚摩着一块洁白柔软的细麻布,满心感慨。在近几年,麻质的衣服作为一种潮流,流行起来了,说麻布衣服强度高,耐洗耐晒,吸湿透气,尤其是在夏天穿着很清爽。可是我们的祖先几千年前就开始用麻和葛织布了。早在新石器时代,我国的麻、葛织物的质量和规格就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古代的平民百姓不能穿绸缎,只能穿麻布葛布,被称为布衣。现代研究出了这么多化工布料,倒又开始追求原始的布料了。
“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怀珊轻轻地说,“我们现在还能穿精细葛麻或竹布做成的衣服,丝帛的也能穿,以前是不能的,只能穿粗麻布。绸缎和锦不能穿,芦麻布也不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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