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沈二公子,沈四姑娘请吧。”酒楼小厮领她们到地方后并没就此离开,还在等着她们进去,好似在监督一般。
沈盼儿与叶泠雾狐疑地交换了个眼神,心头犯虚,却还是推开门进去。
雪月沁园的厢房大而奢华,地上铺着绵软的波斯地毯,连梁上都是层层叠叠的鲛纱,薄如蝉翼,微风吹来,纱帐飘荡,如同天边的薄云,给人无限旖旎。
几盏落地的鹤形灯支在房里,一星一星的灯火,靠墙根又有低的烛台,每隔几步就一盏,往里走,屏风后有一股酒香袭在鼻尖。
绕过屏风,沈盼儿和叶泠雾瞬间呆住,傻愣在原地转身走也不是,不转身走也不是。
厢房花窗前摆着棋盘。
红衣少年与青衣少年对坐博弈。
王序周似乎遇到难题,长久地注视棋盘,眉头不自觉地微蹙。
沈辞长睫微垂,阴影落在了莹白的脸上,棋子无意地在指尖摩挲把玩,听见屏风传来动静,微微偏头看了一眼。
“哟,这不是沈二公子和沈四姑娘吗,还真巧啊,居然能在这遇上。”沈辞闲闲地往后靠在椅子上,显然是要好好算账的姿态。
叶泠雾埋着头不敢吱声,幸而有帷帽遮挡,不然此刻的神色绝对会让沈辞讥笑不止。
冒牌撞上正牌。
这种尴尬的感觉,真的比凌迟还让人难受。
沈盼儿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二哥哥,你们怎么在这啊?”
沈辞嗤笑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记笑声里,叶泠雾听出了一缕森寒之意,想来是真生气了。
一旁王序周已从沉思中扯回思绪,调侃道:“璟延兄今晚要是不在,怎么知道有人敢冒充四姑娘,有人更是敢女扮男装逛酒楼?”
沈盼儿瞪了他一眼,但又碍于有错在先,不敢反驳,目光委委屈屈的看着沈辞,撒娇道:“二哥哥,这几日盼儿都快在祖屋里念经念的快无聊死了,你是最了解盼儿,你能忍心你至亲妹妹在老宅子里枯萎吗?”
“妹妹?”沈辞冷道,“你不是沈家二公子吗,什么时候成我妹妹了,我可不敢认。序周兄,你敢认这是你兄弟吗?”
王序周讪笑道:“那可不敢,不敢。”
沈盼儿小脸涨通红,却也只得忍怒,佯装知错的模样朝沈辞道:“我扮男装不也是为了好玩嘛,我知道这样影响不好,姑娘家就该有姑娘家模样,可是二哥哥你也可怜可怜你三妹妹,这几日我在老宅子里真的快憋死了!二哥哥,我求求你别告诉祖母,你最疼爱盼儿的,行行好绕我这一次吧。”
对视半晌,沈辞也懒得绕弯子骂,缓缓地开口:“看来你还真没把我这个二哥哥放在眼里,你就只怕我会跟祖母告状,是一点不怕我修理你啊?”
“我怕,我当然怕了!”沈盼儿当即道,“可是……可是来酒楼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泠雾妹妹不也来了吗,你怎么能只顾着责问我,不责问泠雾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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