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们的预计,在探索月球天选者服务器基地上,我们也许能达成有限共识,但在未来发展的方向上,大家的分歧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的情报部门做了个投票预演,太极龙的两项关键性提案,《公平展开对天选者服务器的深入研究》和《大型航天器发展五年纲要》,按道理是不可能通过的。”顿了一下,克洛德·盖昂说,“刚才我收到了在横滨参与会议的阿基姆王子的讯息,这两项提议就在刚才,都通过了。”
“居然通过了?”巴斯蒂安和莫里斯同时发出了惊讶的询问。
“对!”克洛特·盖昂点头,“通过了。”
“比我们预估的超过了多少票?”拿破仑七世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有效票数一百三十八票,赞成八十一票,反对五十七票,弃权五十六票。比我们预估的多了二十四票。”
“二十四票?”拿破仑七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太极龙和圣女促成这样的投票我理解。但路西法为什么?”他摇了摇头,“没有道理的。他应该是最想要阻止对‘天选者服务器’展开研究的人才对。我现在仍认为‘撒旦降临’在横滨制造恐袭,就是为了阻止这次会议。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是拿破仑七世短时间内第三次说这句话了,但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安全室内又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克洛特·盖昂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还有,阿基姆说西园寺红丸和小泉京次郎的表演很诡异,另外”他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圣女和第一神将的出现也非同寻常。”
克洛德·盖昂从来不会当着拿破仑七世的面提雅典娜的名字,虽然拿破仑七世表现的并不忌讳这一点,但谨慎的他还是会尽量避免揭开拿破仑七世心底这道深入骨髓的伤疤。
拿破仑七世听到“第一神将”便立即转身,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重新开始踱步。即使有人在侧,他仍无法自控,被回忆拉扯着进入了过去时光,就像是缓步走入冬天的海。从初识的惊为天人,到决裂的雅典之战,再到黄昏战役,直至如今,他觉得他的人生不断地被分裂,又被缝合,此刻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就像是弗兰肯斯坦。
对他而言,最挫败,最失落,最伤怀的事情,并不是雅典娜的离开,也不是雅典娜成为了第一神将,而是这个第一神将是成默给雅典娜的。他无法忘记听到系统通报的那一瞬,他内心竟没有一丝对那个人的愤怒,只有无能为力的不知所措。他甚至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极度厌恶,也很委屈,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给一个小瘪三的。
故事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以前他还能自欺欺人,觉得雅典娜不过是贪图新鲜,那个人论家世、论实力、论相貌什么都比不过他,迟早雅典娜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他以为就像是一场比赛,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三流选手,趁他疏忽赢了一局而已,却没有料到,那个人成为了黑马,竟一路登顶,成为了他无法逾越的巅峰。
事到如今,他的骄傲被击的粉碎。可人生并不是比赛,没有终场哨。他低着头,看着灯光照射在地面属于他的影子,现在的他,哪里都不敢去,躲在两百米深的地堡,就像一只被猫吓破了胆子的老鼠。
一只可怜、可悲、可叹,连阳光都害怕的老鼠。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
缄默中也不知道又来回走了多少步,拿破仑七世终于从回忆的泥沼中爬了出来,带着满身的泥泞。
“想办法查清是哪些人投了太极龙的票。”拿破仑七世面无表情,用孤注一掷的语气说,“另外,莫里斯,提前执行‘锥形微波暗室计划’,我要举办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就在凡尔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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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套婚纱了,你觉得怎么样?”站在镜子前的慕容予思转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付远卓。
正在发微信的付远卓连忙抬起了头,春笋大厦的水晶莲花般的穹顶像是在旋转,光从周遭由钢铁支架和菱形玻璃组成的幕墙透了进来,在镜子般的地板上投下莲花的光瓣,这场景仿佛来自未来的赛博朋克式哥特教堂,威严宏伟又精致美丽,宛如世间最伟大的艺术。而一袭白纱的慕容予思仿佛站在漂浮在天空的玻璃圣殿中,美丽不可方物。
春笋大厦是世界五十强集团华锐的总部,这栋位于鹏南核心地段的地标建筑顶层,并不存在任何酒店,甚至它都不存在大楼介绍中,电梯只能达到最高的六十六层,而这第六十七层,则是极少数时候华锐集团来贵宾参观时,举办酒会的地方。
作为东方大国排的上号的央属企业,这个极少数,放在全国,按比例就是不到千万之一。
以付远卓的背景,当然是借不到这么高端的地方。就算是顾非凡开口,华锐都未必会给面子,毕竟顾家的面子在南边没有那么好使。顾非凡做为还没有上位的三代,影响力还到不了这个层级。
但慕容家深耕广越几十年,在陈家跨掉以后,凭借人和、地利,鲸吞了不少陈家产业,成为广越首屈一指的豪族。慕容家掌门明泰集团董事长慕容仲宜的女儿结婚,想要借用一下,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元旦节,也是两个人选定的良辰吉日。为了挑选最适合这个场地的婚纱,慕容予思让几个全球知名的设计师事务所将订制的珠宝和婚纱全都送了过来,让自己的婚礼尽量完美。慕容予思并不是那种特别虚荣的女人,可每个女人都对婚礼充满憧憬和幻想,希望自己是浪漫童话里的女王和公主,她也不能例外。
付远卓凝视着慕容予思,赶紧微笑了一下说道:“很漂亮。”为了证明自己在仔细观察和欣赏,他又连忙补充道,“你穿什么都很漂亮,不过这套还是没有前面那套‘云端之羽’适合这里,穿上‘云端之羽’有种圣洁天使自天堂降临人间的感觉。”
一旁的婚礼庆典负责人钱女士也连连点头,“付先生是有品位的,刚才那套‘云端之羽’是VeraWang的封山之作,她自己都说,她这一辈子再也设计不出这么美的婚纱了。”她走到了套着“云端之羽”的人体模特边,将模特推到慕容予思身边,“全球一共就两套,一套纯白色的在巴黎,还有一套粉白色的在这里。‘云端之羽’后背的羽毛是按照天鹅羽毛一比一手工用金线和银线编织而成,为了能让这些羽毛编织上去,WECOUTURE还特别为VeraWang开发了特制的欧根纱网纱面料,光是这网纱面料都价值不菲。”
慕容予思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这套最合适。”顿了一下她说:“不过我还是等我的亲友团看一下再做决定好了。”
“那要不你先把‘云端之羽’换上,先让她们看看这套?”钱女士笑着说。
慕容予思点了点头,跟着钱女士走到了排成一行的十八套婚纱后面。片刻之后,她换好了“云端之羽”,坐到了付远卓旁边,低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兴致不高的样子?”
“没有啊?”付远卓摇头否认,“哪有?”
“还不承认?”慕容予思掐了付远卓的胳膊一下,“都要成为夫妻了,你还不愿意对我说真心话是吧?”
“真没有兴致不高。”付远卓苦笑了下说,“就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你知道的,我其实希望婚礼能简单一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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